“靠辟鸾阁赚的钱,辟鸾阁本就是由公主出钱创建的,所以如今所挣到的每一锭银子,都有公主的份”
墨玖安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兴奋,“那这三年,你是不是欠本宫很多钱?”
容北书缓缓靠近,“微臣的命都给公主了”
在容北书深情的目光下,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墨玖安的那双眼睛却清澈无比,纯洁的只剩下两个大字:银子。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钱”
容北书刚酝酿好的情绪瞬间落空,那副深情款款的表情顿时僵住,着实有些尴尬。
他本想趁机撩拨一下,不料墨玖安满脑子都是钱,根本不接招。
她甚至无视了他发出的“攻击”。
好好好。
容北书咬了咬后槽牙,深深吸了口气,伸手便把她揽进怀中,然后开始轻挠她敏感的腰,惹得她连连失笑。
“再说一遍!”容北书牙缝里蹦出这一句。
他这种假怒的语气放在眼下这种情景,就是有情人之间嬉戏打闹的情趣罢了。
身体的本能反应无法抑制,墨玖安边躲边笑,可因被他圈在怀里,留给墨玖安的空间并不多,只能扭着身子尽量躲开他的手。
“放肆!哈哈哈哈,哎呀,别...我错了...我,我都要行了吧!”
屋里头的动静,门外的沐辞依稀能听见。
她悄悄红了脸,默默守护在门外隔绝他人靠近。
然而,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沐辞明明已经把悦焉支走,没想到院门口还是传来她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
“公主说放肆!”
悦焉边说边跑来,仿佛终于等到了堂而皇之动手的信号,兴奋地龇牙咧嘴的。
“公主说了放肆!我来救公主!”
沐辞无奈扶额。
沐辞轻轻挥了挥手,和她一起守护院子的两个侍女颔首领命,半路挡在了悦焉面前。
紧接着,她们一左一右死死地架住悦焉的胳膊,硬生生把悦焉举起来,二话不说直接将悦焉拖了出去。
悦焉双脚离开地面,在空中无助地晃荡着,嘴里还不忘质问沐辞:“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公主说了放肆,我听到了!”
悦焉的声音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了院门口。
沐辞无力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
真不知道,将来会是谁帮悦焉这个榆木脑袋开窍。
寝殿内,二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容北书没再闹她,双手自然地握着她的腰。
墨玖安转头看着门口,全然没发觉自己此刻的姿态有什么问题。
刚经历了一场嬉戏打闹后,墨玖安在躲避扭动间早已直起身,双膝抵在软席上,屁股离地,大腿与腰肢连成一线。
这样一来,她就比盘腿而坐的容北书高一丢丢,后仰挺胸时,胸口那一片也更引人注目。
容北书的目光怔怔的,脸上骤然升起一抹红晕,迅速蔓延至耳根。
门外的声音消停后墨玖安才回头,不料把容北书抓了个正着。
“看哪儿呢?”
容北书猛地一惊,有些慌乱。
他先是抬眸看去,触及墨玖安犀利的目光后,他更慌了,立即别过头去,“我...抱歉,是我唐突...”
“可以看”
容北书愣了一瞬,“啊?”
他都已经准备好承认自己的错误了,不成想听到墨玖安不以为然的声音。
容北书缓缓转头看向她眼眸。
“可以看啊”
墨玖安再说了一遍后,容北书才确认,方才他并非幻听。
可是,她怎么能用这么明净真挚的眼神,用这般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莫非是在诈他?
如果他真的傻不愣登地垂眸,会不会在她眼里变成轻佻孟浪之人?
封闭的空间顿时陷入了寂静。
仿若一尊绝美的雕塑,容北书一动不动,甚至眼珠子都没转过一点,只是那张精致白皙的脸庞愈发的红,眸里不只有惊讶,更是有纠结和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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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北书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在墨玖安看来十分有意思。
墨玖安没再说话,而是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容北书没猜错,墨玖安确实在诈他。
只不过不是为了试探他是不是君子,而是想逼出,他明明很想却又不敢的模样。
墨玖安同意他看。
但是他到底看还是不看?
墨玖安强忍住想笑的冲动,默默和他较量。
其实,墨玖安真的不介意容北书看到了什么。
若她介意,她一开始就不会脱下外袍。
墨玖安所穿的裙子,只是上半身紧致了一些,衬得她凹凸有致,浑圆挺拔,又没真的露什么。
更何况她面前的是容北书,她又怎么会对他设防?
方才她也看过他肩膀和一小片胸口了,还啃了那么多口。
若真比较起来,还是他比较吃亏吧?
只可惜,容北书并不知道墨玖安内心的想法。
即便他再怎么见微知着,擅长察言观色,可他也早已经被墨玖安那两句话搞得大脑短路,根本无法思考更多。
所以这一次,他是彻彻底底地陷入了被动。
方才看过的,已经深深印在容北书脑海里,不断地诱惑着他屈服自己的贪念。
墨玖安本就身材曼妙,腰细腿长,这一身素白长裙穿在她身上,犹如仙子入了红尘,令人心动不已。
方才,墨玖安转头留意门外的动静时,容北书只是无意中一瞥,在那一刹,他的理智断了线,再也没能转走视线。
直到她发问,容北书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立即收敛目光,之后便刻意绕过那一片,再也不敢瞧了。
容北书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不断叫嚣着,他喉结滚了好几下,胸膛的起伏也明显加剧。
正当墨玖安以为容北书要屈服之时,他却蓦地转过头去。
“公主还是把外衣穿上吧……”
他喉咙发干,开口时嗓音明显有些沙哑。
墨玖安强忍着笑意,歪头寻找他的视线,“阿渊害羞了?”
容北书嘴硬道:“没有...”
墨玖安挑了挑眉,拖着尾音悠悠开口:“之前非要我坐在你腿上,你摸着我的腰,握着我的腿,嘴都快亲秃噜皮了,现在开始考虑男女之别了?”
墨玖安捏住他下巴,迫使他转头回望。
“容少卿不总说自己不是君子吗?这副模样怎么看起来,颇有几分正人君子的意思?”
容北书睫毛扇了扇,直愣愣地望着她眼眸。
墨玖安缓缓凑近,软绵酥骨的嗓音轻声发问:“还有,刚刚是谁解了我腰带?”
“我不小心才…我给公主拿过来!”
说罢,容北书急忙起身,可还没走出一步就被墨玖安叫住。
“坐下!”
容北书脚步顿停,犹豫了一瞬,还是乖乖回去落座。
“这儿又没有别人,那外衣太厚重了,我不喜欢穿”,墨玖安主动解释:“更何况,我又不介意你看”
墨玖安的声音悠然自在。
不知为何,一听到她这么说,容北书心里突然就不得劲,“公主是真拿我当君子,还是不拿我当男人?”
墨玖安却觉得莫名其妙,“我不介意,你还不乐意了?”
“微臣脑子里也会胡思乱想,见色起意”
容北书希望她在他面前卸下戒备,轻松自在,因为他绝不会失了分寸,更不会违背她的意愿行事。
可同时,容北书又不希望她那么的无所谓。
毕竟每一次亲近,容北书都会用理智克制自己。
她却好,心无杂念的。
墨玖安思考片刻,反问:“所以平时你看到漂亮姑娘也会胡思乱想?见色起意?”
容北书的心咯噔一下,顿时呆住。
不是,怎么突然提到其他姑娘了?
“绝对没有!”容北书当机立断道。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墨玖安的神色,只见她表情十分平静,好似是真的好奇。
“你不是说了吗?你是男人,还不是君子”
“我……”
“你什么你?说啊?”
墨玖安定定地瞅着他,容北书咽了咽口水,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
他平日里哪注意过什么漂亮姑娘?
如果容北书是这么肤浅的人,按大鄿的婚俗习惯,他早在十六岁时就该娶妻了,何须拖到这个岁数还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几年来,容北书身边也不乏有一些姑娘暗送秋波,隐晦地表露心意。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发生在各家宴会上。
她们或是弹琴,或是送画,甚至有偷偷送香囊的。
容氏毕竟是大姓,容北书又在朝中任职,所以即便他是庶子,也有不少人想和他联姻。
不过这还不是他冷言吓退她们的原因。
大鄿女子大多柔弱,不只是力量上,更是心志和思想上。
她们已经习惯了固步自封,完全依附男子而活。
那些世家女子家风严谨,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还是逃不出女诫内训的禁锢。
她们习惯了自我牺牲式的付出,只为博取夫君的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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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宽容大度只为让夫君舒心,好让他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地与别的女子花前月下。
善解人意,知书达理,温婉体贴,这些品质被世人当做衡量一个女子是否合格的标准。
可容北书偏就不喜欢这些词语。
毕竟他自己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不守规矩。
他不会被对方自我感动式付出所感动。
无人能用什么道义恩情挟持他。
他更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天真烂漫,纯真无邪而动容。
他只会觉得对方愚蠢。
容北书不需要通过弱者的依附,来满足自己被爱的需求。
因为只有无能和自卑的人才会通过压制女子来满足自己可笑的自尊心。
弱者的屈服对容北书而言微不足道,那些女子的殷勤在他心里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解剖的尸体多了,也随着他医学造诣日益深厚,他看谁都是一幅行走的经络图。
又多亏他家好兄长,容北书压根儿就没时间想别的。
兄长天天得罪别人,容北书天天在背后给他摆平,大理寺的公务又那么忙,还有那么大个情报组织需要管理。
所以这些年来,容北书还真没起过歹念,一天比一天超脱世俗情欲。
除了那睥睨一切,桀骜不驯的性格之外,容北书倒真像一个清冷道士。
直到墨玖安出现,轻而易举地破了他道心。
容北书脑子里才开始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容北书将这些尽数向墨玖安道出。
在他直白的目光下,墨玖安的心怦然乱动,泛起一阵阵甜。
“遇到公主后,我才知心动的滋味,动心之后,才会起贪念,欲念”
容北书顿了顿,敛下目光,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睛,甚至声音都低了下去:“色念…”
前面那些话本就足以让墨玖安心跳加速,羞赧不已。
然而最后那一下彻底让墨玖安烧红了脸。
之前,她在某些话本里读到过的一些内容,不合时宜地浮现在她脑海中,再搭配上容北书这般虔诚而温柔模样,一股电流从她心口瞬间抵达她小腹,惹得她腰肢有那么一瞬间的酥麻。
墨玖安也快速垂下长睫,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裙。
“你…你应该出发了”
墨玖安急忙起身,转身便走向容北书进来时的那扇窗户。
刚走到半路,墨玖安的手腕倏尔一紧。
她转身看去,只见容北书微低着头,整个人好像在瞬间黯淡下去,连头发丝都散发着低落。
“公主,别怕我...我绝不会…”
“我知道”
墨玖安又如何能看不出他的错愕,抢先一步回答他。
她反握住他的手,主动靠近他。
容北书愣愣抬眸,正对上她一双温婉深情的眼眸。
“你应该担心你自己”
说着,墨玖安微昂气头,唇角的笑意狡黠又傲娇:“你当然不会对我怎么样,不过,本宫可说不准会强迫你”
容北书不可置信地注视着她,眼底的黯淡渐渐消散,眼睛里也重新有了光。
“微臣,静盼那一天”
墨玖安本想用开玩笑的语气调节眼下微妙的气氛,却忘了他是个什么德行。
墨玖安脸上的羞红还未褪,此刻又因容北书的这句话,攀上几分尴尬。
“你...你赶紧走吧!”
墨玖安微埋下头,双手并用地推了推他,声音是说不出的娇嗔。
容北书有些不明所以,身体上配合她,脸上却是茫然,“公主,我还可以再待一会儿的”
“不用了,赶紧走”
墨玖安推着他的背,一路把他推到了窗户边。
二人面对面而站,容北书久久没有动弹,而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等到了真的要离开的时候,方才的害羞,尴尬,甚至赌气和报复心理都会不攻而破,被离别时的不舍与思念取代。
墨玖安也没再催他,而是两两相望,无声的留恋。
“我会以最快的时间解决高溯”
墨玖安微微一笑,轻声应答:“嗯”
容北书还想说些什么,可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不知该先说哪一句。
最终,他上前一步,双手捧住她的脸,轻轻吻了下去。
墨玖安闭眼接纳,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仿佛是想把他怀抱的温度牢牢记在脑海里。
墨玖安的回应对容北书而言就是一剂猛药。
开始时如何轻缓,也会因她的反应而渐渐失控,强烈,凶猛。
安静的空间里传出似有似无地吞咽声,沉闷地扩散,窒息又燥热。
墨玖安有些站不稳,容北书及时搂住她的腰,唇瓣依依不舍地分离。
容北书温柔地抚摸她的脸,意犹未尽地注视着她。
她的唇经过一次次的磨合后,已经微微红肿,她轻启唇瓣低低喘气的模样,更是令他心猿意马。
容北书喉结轻划,生生压下心口的躁动。
墨玖安迟钝地抬起眼皮,眸光朦胧不清。
她的视线落在那片柔软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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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唇脂早在第一次亲吻时就已经被吃的差不多了,可还是有一点残留在容北书嘴角肌肤上。
他的唇也红润润的,甚至唇瓣一圈的肌肤都微微泛着红泽,揭示着二人一次又一次的缠绵。
墨玖安回想了方才的画面,心又忍不住砰砰乱跳。
她想帮他擦一擦,消除这抹令人羞耻的痕迹。
容北书却握住她的手阻止。
“不用擦,我想留着”
墨玖安蹙眉羞怯,“会被别人看出来的”
容北书却满脸坦荡,“那更好”
“不行,擦一擦,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墨玖安坚持给他擦,在争论间,容北书一只手稳稳地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趁机嵌住她双手腕,举到她头顶的同时,还把她紧紧贴在了墙上。
墨玖安不禁睁大了眼。
这算怎么回事?
她这是被困住了?
若这是武力上的较量的话,她现在就该攻他下三路。
方才她一心想着擦除他嘴上的痕迹,不料被这个阴险狡诈的人突然“攻击”,来了一波霸道调戏。
属实被他装到了。
墨玖安气呼呼地瞅着他。
容北书却眉眼一弯,凑到她鼻尖轻声开口:“公主记得要想我”
墨玖安赌气地别过头,“不要”
“每天都要想我”
“不要”
墨玖安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娇俏动人。
容北书笑容扩大了些,痴卷又宠溺,“公主可爱极了”
说罢,容北书在她软乎乎的脸上狠狠地嘬了一口。
“嘶~容北书!”
她还没喊完他的名字,容北书便已经翻身跳下窗户。
墨玖安站在窗前瞪着他,“容北书,你无赖!”
容北书面向她,一步步往后退着,那傲娇的模样像极了春风得意的少年郎。
他还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墨玖安的夸赞。
“把嘴擦一擦”墨玖安命令道。
“不,要”
“你!”
容北书咧嘴一笑,甚是明朗,他挥了挥手,含笑的声音依旧温柔:“公主别站在那儿,快回去吧,会着凉的”
墨玖安抿了抿唇,不再和他怄气,“知道了,快走吧”
容北书再望了她片刻。
虽然不舍,容北书最终还是果断转身,脚下借力腾空而起,轻松跃上对面的屋顶。
“对了,记得把欠我的钱还回来!”,墨玖安差点忘了大事,急忙开口。
“知道啦”
那一袭颀长的背影传来这么一句后,转眼便消失在了屋顶。
墨玖安望着他消失的远方,暗自嘀咕:“难怪没被发现,轻功还挺好”
她又独自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关上窗隔绝冷风。
回去后,墨玖安看着有些杂乱的书案和软席,心跳蓦地快了些许。
她转而走到梳妆台,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抬头挺胸地摆出了一副凛然的表情。
“哪儿可爱?明明很有威严”
正此时,门外传来沐辞的声音:“公主,我可以进来吗?”
沐辞的语气有些急切,墨玖安顿感不祥,“进来”
沐辞也是刚刚收到消息,她一路小跑过去,面色明显慌张。
“公主,公孙羡他...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