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武公澍闻言,立时玩味地看着对方,“想不到,陈总兵还有一颗心向朝廷的忠贞之心呀!”
“卑职对隆平王效死之心,日月可鉴!”陈中奎大惊,连连叩首,“卑职此念,一切皆为隆平王所想,绝无半分心向朝廷之意。”
“是吗?”武公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站起身来,慢慢踱步至陈中奎面前,轻声问道:“那你以为,我们打垮了谅国,接下来又将何如?”
“打垮了谅国,自然是吞其地,抚其民,将我宣光镇领地扩充至整个越北之地。如此,隆平王当可居高临下,俯瞰河北。假以时日,就算是入主东京,改朝换代,也非不可能之事。”
“哈哈哈……”武公澍大笑起来,伸手指着陈中奎,“想不到,伱这厮的野心比本王还要大!你就不怕自己的胃口太小,被撑坏了吗?”
“隆平王,卑职粗鄙,自然是气量狭小,无以成事。但隆平王有帝王之姿,王霸之气,入主东京,称制安南,定当深孚众望,天下归心!”
“哈哈……”武公澍再次大笑,再行几步,走到陈中奎近前,“你这拍马屁的功夫是日渐增长,比起你的眼光和胆略可要强多了。陈中奎,你这是准备要将本王架在火山炙烤呀!……你说说,威南王(第八代郑主郑杠)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蛊惑我出兵攻打谅国?”
“啊?……”陈中奎脸色一变,愕然地看着武公澍,“隆平王,卑职没有……,卑职对隆平王素来忠心耿耿,毫无异心,天日可表!”
“是吗?”武公澍脸上露出一丝狠厉,右手轻轻地抚上刀柄,狞声问道:“五日前,中书监左监丞阮益春到你府上,都跟你谈了什么?”
“……”陈中奎闻言,骇得魂飞魄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武公澍,心下一阵冰凉。
“威南王是不是许你宣光镇总制、北平郡公之爵,取我武氏而代之?”武公澍缓缓地将刀抽了出来,眼中带着嗜血的光芒,“郑氏倒是舍得下本钱,甚至还应允你,在夺得谅国之地后,世镇北方,裂土封国?”
“隆平王,卑职……”陈中奎双膝不断地向后退着,眼睛也四下乱瞟,余光之中,数名侍卫正举刀逼近,头上的汗水不断滴落。
苦也,今日要死在此地了!
武公澍竟然不知何时已侦得自己私通朝廷之举,今日特意召见,怕是就是为了解自己的性命。
“父王,前卫大营已彻底控制。”此时,武公澍的三子武朝福全副武装走进殿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嗯,那就送他去见家人吧。”
话音刚落,数名侍卫立时发动,持刀便砍向陈中奎。
“啊!……”
瞬间,陈中奎便被乱刀砍死,一名侍卫将他首级剁下,提着它便出了大殿。
“好好的殿堂,又给弄脏了。”武公澍皱着眉头看着几名侍卫将陈中奎的无头尸体拖了出去,有些不满地说道。
“父王,齐国人……可信吗?”武朝福面色犹疑地问道。
“呵呵……”武公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齐国人虽然比较霸道,但向来信誉不错,从未反复食言过。他们既然许了我们武氏继续镇守宣光,百年不变,那就会一定遵守承诺,保我武氏安全。”
“可是,若齐国覆灭了黎朝,与那谅国共分其地,其势必涨,实力远超我武氏,那我宣光镇岂不是孤助无依,任其揉捏?”
“你说,此战过后,谅国会不会也趁势坐大?”
“那是自然。”
“这就是我们宣光镇存在的必要,齐国也会不遗余力地予我们加以扶持。”说完,武公澍笑着出了大殿,数名侍卫随即跟上脚步,一起朝府外走去。
“啊?”武朝福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为何谅国势大,我们宣光镇就有存在的必要?”
——
2月22日,上午十点,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