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的戍卫生涯,李恪养成了深思多虑的习惯:“今夜着实异样,静谧中似藏有汹涌暗流。”
朱雀街两侧店铺林立,酒肆、茶馆应有尽有,如此反常的宁静实属罕见。
前几日西域使节入京,带来了诸多奇珍异宝。皇宫外层层叠叠摆放着庆贺的花篮。
而街边的墙壁上则张贴着李白、杜甫、王维等诗人的墨宝,龙飞凤舞,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这几日李恪行至此处总会驻足片刻,细细品味这诗词中的韵味。
他尤其喜爱李白的诗。
李白之诗,豪放飘逸,如仙人下凡所作:“想那开元盛世,转眼间已过数载。”
想起当年初入军伍时的壮志豪情,李恪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人生匆匆如白驹过隙。”
他长叹一声,吟诵着李白的诗句继续前行,夕阳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宛如将军挥剑欲战。
李恪一时竟有些沉醉,马蹄愈急。
“呀,不妙!”
然后就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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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及时勒马未曾酿成大祸,但冲力亦不算小。
对方反应极快,跃身而起一把扶住马身,而后被带退了几步。
“如何这般莽撞……”
“抱歉……”
“赵玄风?!”
“李校尉?!”
两人竟是相识,却更愿未曾相认。
惊魂未定的李恪看着脸色阴沉的赵玄风有些慌乱:“真是倒霉,怎就撞上了这家伙,莫不是故意拦我去路寻衅?”
赵玄风双手紧紧抓着马缰,双眼如鹰般锐利有神:“此言何意,这校尉蓄意撞我不成?”
两人之间素有嫌隙,目光对峙,瞬间僵持于街中。
风云变幻太匆匆,李恪一直对这个赵玄风颇为不满,未曾想转眼已与其纠葛近五年,今日竟未能避开。
“毫无规矩之狂徒。”
这是他对这个年轻人的一贯看法。
别看此人仪表堂堂貌似君子,实则是个不安分的刺头。
李恪调入长安不久便与赵玄风有所交集,那时他还是个十几岁的不羁少年,似脱缰野马般狂放、乖戾、冲动,时常惹出乱子,进卫所如同家常便饭。
最严重的那段日子几乎每旬都要被带来训诫,同袍皆言此人莫非与恶煞有牵连,需按时作恶,是卫所的重点监管对象。
他的家庭亦颇为复杂,户籍资料显示他乃独子,与母亲赵氏居于城中。
但其父早亡,母亲体弱,难以严加管教。
严格来讲此人也并非一无是处,据说善武,立志成为将军。
“将军?怕是痴人说梦,大唐猛将如云,岂缺他一人。”
一个毛头小子不大可能公然挑衅校尉,不知他为何夜半孤身站在这热闹的街道 ** ,莫非是练功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