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了起来,叹道:“现在走,恐怕晚了。”
她并没有听到什么,屋外也风平浪静,静得可怕。
柴房那边也只有那两人的喘息声,长长短短,短短长长……
但,他们确实已走不了!
等到第三天晚上,男人来找裴兰,却不是之前的两个,而是街上卖馒头的人。
她知道这些人绝不简单,可是裴兰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居然和这么多高手都有关系。
裴兰是漂亮,但也还没漂亮到能吸引这么多男人的份儿上。
何况这些男人一个个都不简单。
吴假知道自己舅母又勾引了一个新的男人,但他已不愤怒,只想离开。
可她在听,想弄明白裴兰想干什么,想搞清楚城内这些高手要干什么?
她目光不禁落在吴假身上,已开始怀疑起他来。
第四天过去……
第五天过去……
第六天过去……
第七天过去……
……
每个夜晚都一样,自从她们来了之后就发现,十天来,每个晚上都会有新的男人来找裴兰,在同样的地方,做着同样的事。
而这些来的男人,无不是城内那些隐藏高手,居然都和裴兰有关系。
而在这十个晚上的观察后,她也发现的一些秘密,柴房里的人正在用暗语交流,发出的长吁短叫声,就是他们的暗语。
“呼气”是问话,“啊声”是回答,长短有序,每天晚上裴兰都在问:“到底什么时候动手,说好给我的钱呢?”
而那些男人则告诉她:“你先稳住‘他’,我们的人还没到齐,不能动手……”
十个晚上偷听,煎熬分尸这种怪异的暗语,她也才刚弄明白暗语的意思。
“他们为什么还不动手杀了自己,这些人还在等什么?”
“哼,用这种恶心的方式沟通,是怕本宫偷听?你们真是想得出来!”她心中暗骂,每夜都听着裴兰的大呼小叫,她已感受到了自己身心的寂寞。
第十天晚上,吴假坐在黑夜里,仿佛也能听到那小小柴房里的动静。他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已经无法忍受裴兰这个疯子,更不想去管这种破烂事。
奈何,她身边的姑娘不肯走,也不让他走。
看着好像已经睡着了的姑娘,吴假实在不敢违抗她,因为她手里有剑。
而她还在听,终于又听出了一些东西,这些人在等更厉害的帮手来,所以要把她困在建基城内,只要对方的帮手来了,她必死无疑。
“还有帮手,这些人到底在这里埋伏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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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如何知道本宫会来建基城?”
到现在她还没有走,是因为有几件事她还没有弄清楚。
既然吴假舅母裴兰,这么一个普通人都参与到了刺杀她的事情中,不管对方使了什么手段控制裴兰,她都怀疑吴假这人有没有份儿?
若是吴假也是对方的人,那这件事就太可怕了!
对方到底做了多少静心谋划,是不是在她还在淮溱省城的时候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可对方怎么知道她一定会跟吴假走,来这座建基城。否则,对方如何提前布置好这一切?
这其中的关键她想不通,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她一个人武功再高,又如何敌得过对方明里暗里的千军万马。
另外,她也是担心吴假不是对方的人,只要她敢轻举妄动,不论她跑不跑得了,吴假的命可就没了。
吴秀才多半是被她连累的。
黑暗的屋子里没有一丝光线,听着裴兰的叫声,实则是在和别人暗语交流,她知道自己的脸早就红了,身体也有些异样。
可她不得不继续听,分析暗语中的意思,她要知道对方有多少人,等待的高手又是谁,实力如何?
吴秀才坐在桌前,他当然也知道自己舅母在干什么,虽然心说我不在乎,我不管这闲事。
可想想居然在这么一个肮脏的地方,给裴兰茶铺打了十天下手,自己舅母居然是这种不要脸的话淫妇。
那毕竟也算是个亲戚,吴假这么一个要面子的读书人,实在觉得脸面丢尽了。
他已实在忍不了心中的火气,握着拳,走到床前,一把抢过她的剑,吴假向外面走去。
她惊问:“你要做什么?”
吴假怒道:“给我舅舅出气,也是为了安良除邪!”
难道吴秀才也要杀人?
穿过小院,踹开柴房的门,黑暗里隐约可见一丝半挂的两个人。
不必说,一个是他舅母裴兰。
而另一个男人,居然是西城门口的另一个兵卒,名叫侯鸽子。此人长得块头极大,猛地站起来穿衣服,比吴假整整高了一个头。
“小兔崽子,活的不耐烦了!”侯鸽子怒气哼哼,脸色由红变黑,怒瞪吴假。
裴兰也在穿衣服,胆怯道:“吴假,你听舅母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吴假举剑吼道:“裴兰,我舅舅生前是个多么好的人,对你也不错吧。舅舅死了,你要改嫁就改嫁,谁也不能怪你。”
“可是你,你……”
埋汰的话,吴假自己都说不出口,竟真的壮起胆子,一剑刺了过去。
“嘿!”
可是,那块头高大的侯鸽子一挥手,只把吴假推倒了,拖着吴假就出了柴房,举拳要揍。
“放开他。”这时,她从小屋里出来了。
虽然,她不想管这一家子的烂事,因为她自己已身陷重围,这周围可都是要杀她的杀手,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逃脱。
但现在,吴假是她的人,她就得管了。
且,她正好可以试试吴假,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看对方还有什么阴谋。
见是她,侯鸽子一愣,脸色顿时变了,放开吴假转身走。
“既然已经暴露,还遮遮掩掩的干什么,她就一个人,还能敌过咱们二十三个人。”
呼啦啦……
一群人影晃动而来,灯光大亮,城里这几天又来了好几个杀手。
二十三个人落在墙头上,把小院子包围,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老有少,十几人手持十几把兵刃,灯光下寒光四射。
杀机四伏已变成杀气弥漫!
“呵……”她只不过一笑,看着二十三人,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危险。
“姑娘,他……他们都是来找你的?”这时候,吴假退到了她身边,把剑还给她,才镇定下来。
拿过剑,看着吴假那丝毫不知情的样子,她仍怀疑吴秀才,剑尖对着他,没有丝毫松懈。
“没错了,就是她,彩色眼瞳的女人!”墙头上有人大喊,手中拎着一张金丝渔网。
“你们知道本宫是谁?”她开口问,一一打量墙上的这些人。
有人阴笑道:“我们都是拿钱办事,不管你是谁,今天都要死!”
“死”字落下,昏暗中乍闪四五十道寒光,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飞散而下。
那竟是二十三人同时打出的暗器,漫天寒刃!
面对这么多暗器,还是从四面八方飞来,没有人能够不躲,她挥舞长剑,本欲飞身躲进小屋里。
可那秀才却大叫:“姑娘快跑……”
噗噗……
数声穿透,吴假几乎被打成筛子。
见他竟帮自己挡下一面暗器,她又且能不管他,反手抓住吴假,长剑连连挥挡。
正要退,“哗啦啦”一片,闪着金光的渔网罩头而下。
紧随其后的,是二十三中那十几位手持兵刃的人的同时出手围攻,刀枪剑斧亦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每一把兵刃似都要将她分尸。
呛嘶!
利剑划破渔网,她将吴假推倒,自己则是腾身而起,险而又险避开了十几把分尸兵刃。
可墙头上仍有几人竖立,又是十数发暗器闪耀,二十三人配合出手,便已是天罗地网,她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