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

事实上,那已经不能算是针,应该叫做铁签子,就和串烤串的签子一样。

方才,铁签子从窗外飞来,打在垂落的蚊帐上,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拔剑横扫。

而现在,她摸了摸才发现,数根铁签子挂在蚊帐上,这一击应该不是为了杀她。

不是为了杀她,那就是别有用意?

“这周边必定杀机四伏,可是谁要提醒本宫?”

“能把这么重的数根铁签子飞进来,不多不少全都挂在薄薄的蚊帐上,看来,此人武功之高,还在本宫之上!”

“这都是为什么?”

她想着,又躺回了床上,心知有神秘人将对方惊动,可对方并未立即动手,下半夜应该安全了。

果然,一觉睡到大天亮,没再发生古怪事。

只是吴假这秀才,被他舅母的所作所为气坏了,又被后来的事吓个半死,一夜未睡,第二天精神不振,又显得气呼呼的,对他舅母简直敢恨不敢怨,几次想开口说话,却又都憋了回去。

见秀才那种懦弱的样子,她也越来越失望,吴秀才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好。

小主,

她更明白了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早饭后,秀才吴假被他舅母强留在茶铺做事,她也不想管这个没志气的秀才了,直去了大街上。

进入建基城时走的是南城门,她到了这里又把进城时的路再走了一遍,南城门四个兵卒看上去懒散,武功确实都很高,这么一个小城绝对用不着这么高的高手看城门。

看了一会,她又去街道上,卖馒头还在卖馒头,十层直径四尺的大蒸笼被卖馒头的从热锅上端下来,居然看不出半点使过力气的样子。

而这个卖馒头的人,长得瘦小,一种营养不良的样子,他又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必定是内功外功都已练到了一种可怕的境界。

要知道,蒸笼里的馒头怕是就有百十斤了,何况还有十层被蒸汽潮湿侵透的竹木蒸笼。

对街是个卖布的,用一手好剪刀和量尺,双手三根手指一动,布匹尺量自分。这么样一双手,打穴擒拿必定极准。

而卖布的已是位老人,褶皱的面孔,有一双目光精悍的三角眼。

再往前走,又能看见卖水果的两位姑娘,一个人拿着西瓜刀,样子很凶,挥舞间刀风呼呼。

另一个姑娘看着倒是普通,只是大热天的,她却穿着一席宽大长裙,裙下也不知有一双怎么样的腿。

卖鞋的是位老婆婆,一手针线活做的精巧,八寸长的大椎子用的更是娴熟。

看到这位老婆婆手里的针和锥子,她想起了昨晚提醒自己的那个神秘人。

“谁能提前发现这些人的存在,若无提醒,不仔细看,本宫都看不出这些人是高手,可本宫也才来了建基城一天,昨晚那个人是如何知道这些人存在的呢?”

再往前走,遇到一个中年货郎,挑着担子,听着货郎叫卖声,竟像极了昨晚去裴兰家的那个樵夫男人。

其实,货郎就是樵夫男人!

再走一段路,已快回到城西裴兰茶铺,两三乞丐分立街头,其中一人不仅不瘦弱,反而长得巍峨,每走一步路就像是小山在移动。

这种人装乞丐,岂非太明显。

走到了城西,已经是正午,守城门的四个兵卒全来了茶铺休息,还有城里的几个富豪商人都在裴兰茶铺。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裴兰这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寡妇长得好看。至少比城内大多数的寡妇好看。

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她是个开茶铺的。

门口来了位打扮神秘的姑娘,好几个人目光都移了过去,尤其那四个兵卒。

“姑娘,我是建基城城防官,看你是外地人吧,最近日子不怎么太平,不知道姑娘打哪里来呀?”或许是因为昨晚的差点打草惊蛇,这四个兵卒看到她都有些紧张,一个个都精神高度紧张,矮瘦的兵卒过来试探试探。

“田长官,她是和我一起来的,都是自家人,肯定错不了。”秀才吴假换了一副跑堂小二的装扮,在茶铺帮忙,很机灵的回来帮她解围。

姓田的长官看了一眼吴假,笑道:“大外甥好福气,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啊?”

田长官一句话,其他人都跟着哄笑起来。

“去你奶奶的,姓田的,你他娘就知道占老娘便宜。”裴兰走过来怒骂,一双白眼不待见的瞪着她。

一看见舅母,吴假脸色立即黑了,昨晚的事到现在他都没敢说。

围冒下,目光打量着这一茶铺的人,要不是昨晚有人特意提醒,她也不能完全确定城内危机,刚刚转了一圈,又遇到这田长官查问,她已确信自己有麻烦了。

但她临危不乱,道:“我是帝都人,叫黄浩,是吴秀才的主子,并不是他媳妇儿。”

撂下这句话,她向着茶铺后院走去,只听到茶铺大堂一片笑骂声。

吴假的脸应该是丢完了。

进入小屋,对四周一番查看,没发现异样,才放心休息。

不久,吴秀才送来午饭,真的有了奴才样儿,已经不是那个在淮溱省城夜伴读书的秀才。

“秀才,你是不是觉得很丢人?”毕竟是自己的奴才,她不能不多问一句。

吴秀才很不高兴,道:“哪里的话,能给姑娘鞍前马后,实在是……是……”

后面的话,吴假说不下去了,他怎么甘心给人当奴才。

他自诩读书人,还是个秀才身,现在却给人端茶递水,送饭卖笑,心里委屈却不敢反抗。

世风日下,不得不低头做人。

她微微笑着,说道:“等到了帝都,你便不会觉得委屈了,乖乖听话,本宫…姑娘,一定善待你,让你做神仙。”

这话说的是多么强横,就像个刚劫了压寨夫人的山大王。

可这话在秀才听来,是多么可笑。做神仙谁不想,可你却要我当奴才!

又是一个夜,吴假很想去问问舅母裴兰,这么多年你给我舅舅守寡确实委屈你,就算你要改嫁谁也怨不得你,可你为什么要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奈何,捉奸拿双,何况寄人篱下,良机已失,吴假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舅母说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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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失眠,还要被那位蛮横姑娘欺负,吴假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人生的低谷,不知道怎么过下去了。

“姑娘,你睡了吗?”秀才很想找人聊聊。

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床上,她道:“闭嘴!”

她当然在防备意外的发生,并不想因为和吴假聊天分神。

可这次吴假硬气起来,又说道:“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揭穿我舅母,可她毕竟是我的长辈,好心收留我,我要是这么干,是不是太不讲情面了。”

“闭嘴!”她才不想管裴兰那点小破事。

她只想,那个扮成樵夫的货郎,昨晚和裴兰那段对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来害自己的。

还有昨晚那个好意提醒自己的人是谁,母皇派来的吗?

建基城内有多少埋伏,会不会比看上去的多几倍?

可吴假又道:“反正我舅舅都死了,舅母干这种事好像和改嫁也没什么两样,毕竟舅母娘家也没什么亲戚了,她年纪也大了为自己考虑后路都是正常……”

“姑娘,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理解理解我舅母,就这么算了?”

“闭嘴!”她声音已锋利。

……

“哈哈哈……大美人,今天该轮到我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浪蹄子有好几个男人……”

“但是我不在乎,来吧大美人,你还等什么呢……”

……

“姓田的,你他妈小声点,家里有人呢。”

声音确实不小,吴假都听见了。

趴到门缝去看,院里月光白如霜,只看见裴兰拉着一个穿军服的男人进了柴房。

吴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人都傻了,刚刚他还想算了,舅母一个孤寡妇人生活也不容易。

可现在,白天茶铺里那个姓田的军爷,居然半夜来找他舅母,还进了柴房,这还能干什么。

“呵呵……”吴假要疯了,难以相信,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舅母。

“姑娘,我们走吧,去帝都,就是当你的奴才也比留在这里强。”吴假只想逃离这个肮脏的地方。

他从未想过,自己舅母竟是这样的人。

“闭嘴!”回答他的仍是这两个字,声音更冷。

她在听,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是不是要刺杀自己。

裴兰和外人偷情,一偷还偷俩,这绝不正常。

吴假怒吼道:“姑娘,难道你还想看那个疯婆子……”

疯婆子就是他舅母裴兰。

“姑娘,我们走吧,像这样的地方你怎么能待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