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好啊,现在不知道,以后就能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知道。若是已知道,岂非就不想知道了,那才是真的不知何为‘道’。”
又听着樵翁这些话,实在是太绕了,江瑚有点没捋顺,不自禁笑了笑。
本来,他是想把自己知道的天地法则大道之道法,秩序规则之力拿出来说说。可是他又一想,此界根本没有这些玩意,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大道,自己说不说又有什么意义。
当你和别人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的东西,那你岂非就是在胡说八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所以,江瑚就摇头,全当自己不知道“道”了。
哪能想到,樵翁能说出这么绕的话。
江瑚就问:“那,樵翁所说的‘道’是什么?”
但,樵翁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歇够了,起身继续向着深山里走。
等到了一片榛子林,樵翁驻足,道:“小友你说,我身上若是不带这三样工具,还能不能砍得了柴?”
江瑚毫不犹豫,说道:“有刀就行,背架可在山里现做,绳索可用韧性植物编织。若是无刀,我自没什么问题,若是樵翁,应该也没法子砍柴了。”
“嗯嗯……”樵翁点点头,道:“所以出门时,我说这三样工具便是我的‘道’,我的‘道’便要由我来担负,若是交与他人,我又如何砍柴呢。”
“而且,这三样工具只不过是我‘道’基石,它还不完整。”
指了指一片榛林,樵翁又问道:“小友看,前面这片榛子林,当不当砍?”
这话问的,一片榛子林而已,哪里还有当砍不当砍的。
江瑚也只能仔细望去,因为是深秋已快入冬,榛子树叶子已经落光,但榛林生长的很茂密,几乎可说无缝可入的地步,若是在此砍柴,应该很容易就能满载而归。
江瑚点头说道:“要不,咱们就在这里砍吧,离回去的路也近。”
江瑚已经表明答案,当砍!
但,樵翁摇头,道:“小友不是樵夫,看不出其中门道儿。这一片榛子林,每一颗榛子树最粗不过小拇指,还有筷子般细的,生长也太茂密,其中必定暗藏荆棘,因此扎手,若在此处砍柴收获虽快,但细柴烧火燃烧的也快,要不了两天便又要进山砍柴。”
“再来,这片榛子林尚且年轻,来年必定能结不少榛子,此时我砍了它,来年去哪儿弄榛子吃去?”
“此‘道’未熟,不当砍,而当养!”
樵翁最后这话,实在够江瑚琢磨的。“道”不熟不当砍,而当养?
一片榛子林也是“道”?
又歇了一会儿,樵翁引路,从山沟里向着榛子林深处行去,一路看见榛柴越来越粗,先是食指粗细、拇指粗细,最后是擀面杖粗细,分出了枝杈,一颗颗像是小树苗。
走到这里,樵翁又指,问道:“小友,你觉这片榛子林如何?”
不等江瑚回答,樵翁已经放下了背架,准备砍柴。
江瑚已经不用回答,只是去观察,这片像是一片小树林般的榛子林,每一颗榛树生长的都很好,间隔空隙很大,粗粗的茎杆分出两到三根枝杈,只有最最顶部才能看见零星枯叶。
在这里砍柴,会比前面只多不少。
樵翁又歇了歇,说道:“这一片榛子林之‘道’,已然成熟,甚至熟的有些过火了,每颗榛子树看似壮实,实则大多根下枯朽,今年冬天若是来一场暴风雪,多半折断,一春夏便已腐烂。”
“既然我有‘道’之基石,‘道’亦成熟,今日当砍则砍。”
说着,樵翁已经动手,柴刀挥舞,坚强有力。别看樵翁一百有六,但他手上力气可不小,将榛树尽数压倒向一侧,柴刀只是轻轻一碰弯弧处,榛树就崩断,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有了一捆榛柴。
这时候,江瑚又在琢磨樵翁的话,看上去就像个傻小子,傻愣愣站着,时不时还笑笑。
不过,江瑚可不像外表那样傻,他的大脑,他的思维都在运转,想着樵翁前后所有言语,似乎从中抓住了那么一点灵感,但又无法言明那是什么?
就连在内心里告诉自己那是什么,江瑚都做不到,到了最后就变成了苦恼!
“年轻人,你是进山来陪我砍柴的,不是来看我砍柴的,另外一担柴就交给你了。”樵翁走到江瑚身旁,把柴刀交给了江瑚。
此刻,江瑚实在不明白心中灵感,便也只能先去砍柴。
虽然,江瑚不是樵夫,砍柴根本不会用巧劲儿,但更加年轻力壮的他,比樵翁砍柴还快。
最后,两人一人一担柴,出山去。
一担柴本用扁担挑,一头一捆,称之为一担。
但樵翁年纪大了,因此是用背架背着两捆不太满的柴,江瑚则挑着两大捆满满的柴,一路上跨过山沟、草丛、山坡,樵翁歇了好几歇,这才回到了家里,将四捆柴放好,收了工具。
小歇片刻,正好到了中午,江瑚体谅樵翁年纪大了,提前做好了午饭,与这位好邻居,好朋友饱吃了一顿。
而在这期间,江瑚一直想在山里时,樵翁说的那些话。
“我有‘道’之基石,‘道’不熟则不当砍,‘道’若熟,甚至熟的过火了,当砍则砍!”
“这片榛林已熟的过火,别看颗颗粗壮,实则内里根须已腐败,今冬若有暴雪压覆,半数折断,一春夏必定腐烂,今日当砍则砍……”
“这些话,好像,好像……”
江瑚绞尽脑汁的想,明白这些话里另有所指,可他不明白指的是什么?另一层意义又是什么?
今天,樵翁没有说多余的话,因为他走了太远的路,也劳累了一天,他需要休息,也需要再整理整理自己思路,自己的道理。
然后,江瑚回到了自己的竹屋,一夜不眠,只是在想樵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