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见芸儿脸色惨白,意识到自己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分,有些抱歉地道:“乖丫头,对不起啊。我看你刚才在发呆,就想与你玩笑一下,不是真要吓你的。”
芸儿连连摆手,微笑道:“少爷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其实也没有怎么吓到,就是您出现得太突然了些,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了,少爷、少夫人,茶点已经备好了,你们可以边吃边审。若是需要做笔录,奴婢可以代劳。”
沈熠细想了片刻,觉得芸儿的提议有些道理,于是点头道:“也好,那就麻烦你了。”说罢,他与赵云溪一左一右地坐到旁边的石凳上,悠悠地喝起茶来。
估摸着该给的心理压力已经给足了,沈熠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石桌上,沉声道:“说说吧,你们为什么要阳奉阴违,私自放云家的下人离开云家大宅?”
两名衙役被茶杯的响声吓得打了个哆嗦,浑身颤抖个不停。他们此时已经知道了沈熠和赵云溪的真正身份,也知道自己犯了不该犯的错误。此时唯一的想法便是如实地回答沈熠的问题,以期得到轻一点的惩罚。因此,当沈熠的问题刚问完后,跪在左边的那名衙役立即道:“回沈爵爷,小人知罪。小人不敢贪财的,请沈爵爷饶过小人这一次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嗷嗷待哺的儿子,要是小人出了事,小人这一大家子都没有了活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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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熠被这衙役唠叨得脑仁直疼,很是恼火地冷喝道:“住口!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这般啰里啰嗦的,成何体统。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拔了你的舌头。”
“是,是,小人知罪,小人……”那名衙役连忙认错,可很快又想起了沈熠的警告,硬生生地憋住了下面的话,等待沈熠进一步的审问。
沈熠单手捏着茶杯盖,不停地敲击着茶杯。那清脆的声音落在那名衙役耳中,简直就像是催命的音符一般。几息之后,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继续问道:“云家的人究竟给了你们多少钱,竟能让你们胆敢违抗上命?还有,云家的人离开云家大宅所为何事,你们可知道?”
这时,跪在右边的那名衙役答道:“回沈爵爷,云家的人给了我们兄弟俩十两银子,那可是我们俩将四个月的俸禄。我们俩一时财迷心窍,就接受了云家的人的贿赂。至于他们要离开云家大宅的目的,小人也已经问过了,他们说是想要去买菜,招待家里来的客人。”
“买菜?”沈熠都快被这个蹩脚的理由气笑了,怒骂道,“云家今天去了多少人,你们俩难道看不见吗?要是想招待我们,就凭他们两个人买的菜够吗?”
两名衙役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认命般地道:“小人知罪!”他们自然知道“买菜”这种借口很假,但看在那十两银子的份上,他们也只好装作不知道,将那两人放了出去。此时的他们后悔不迭,只恨自己没有早些注意到沈熠还留了后手,否则他们绝对不会贪这十两银子的。
“行了,你们俩除了会说‘知罪’外,还会干什么?”沈熠有些头大,不满地道,“关于你们有没有罪,稍后自会有魏城判断的。现在,我该让你们与云家的人当面对质了。姝儿,再辛苦你一趟,去将云家那两个人也提过来吧。我现在很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去。”
姜姝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沈熠则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茶点,一边与赵云溪探讨着曲硕县衙的案子。都快过去一个半时辰了,也不知贺新那边审得怎么样了。不管怎么说,宁秋华上诉的案子毕竟发生在六年前的事。这六年的时间,许多的证据和线索都断了,如今再审起来,绝对没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