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嗬——!嗬嗬——!”
结结实实地挨了记腰斩,松田重助的上下身几近分离,仍相连的血肉只剩一小半。
他不得不将刀拄在地上,勉强支撑身体。
随着血液的快速流失,他很快就连拄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刻,他眼中已无对新选组的敌意,更无对尊攘思想的狂热追崇,只剩下强烈的求生欲。
他以刀作杖,踉踉跄跄地走着,试图逃离此地。
他那摇摇欲坠的身姿,像极了酩酊大醉的醉汉,
忽然间,他瞅见前方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一名年轻武士不急不缓地从无光的阴影中走出。
因为视线逐渐模糊,所以松田重助已看不清来者的面容。
就像是溺水者发现救命稻草,松田重助颤颤巍巍地向对方伸出手。
“救我……救我……救我……”
他越往下说,语气越弱。
在说完这几句话后,他就跟耗尽力气似的,双目一凸,随后慢慢地往前方、往那人身上倒去。
有趣的是,面对已经气绝的松田重助,那人完全没有去搀扶的意思,甚至都没看对方一眼,直接侧过身子,像躲脏东西一样躲开松田重助的尸身,任其倒在地上。
松田重助的尸身与地上的阴影融作一块儿,根本分不清哪儿是尸体、哪儿是阴影。
“精彩!足下方才那一记腰斩,着实精彩!”
那人绕开松田重助的尸身后,大大咧咧地站到永仓新八的正前方。
这个时候,他总算是完全从阴影中走出,月光与烛光照亮了他的面容与身形。
永仓新八定睛瞧去——这人虽穿着和服,但却头戴西式圆顶礼帽,肩披西式斗篷。
这种不和不洋的奇怪打扮,永仓新八见了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然而……尽管这人一副倾奇者的怪异模样,但在瞧见此人后,永仓新八顿时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历经千锤百炼的战斗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绝非泛泛之辈!
于是乎,未等喘一口气,永仓新八就如临大敌般岔开双脚,摆好架势,随时准备战斗。
这人……即般若,出声追问道:
“不知足下是新选组的哪位英杰?”
永仓新八一边保持战斗姿态,一边沉声道:
“神道无念流,新选组二番队队长,永仓新八。”
般若听罢,顿时面露惊喜之色。
“永仓新八?你就是‘一橘,二冲田,三永仓,四斋藤’里的那个永仓新八吗?”
“哈哈哈哈!我运气可真不错!竟然能够直接碰见新选组的第三号高手!”
“我呀,老早就想跟你们新选组较量一二了!”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眼下我们遇上了,那就让我好好领教一下新选组的第三号高手的本领吧!”
说罢,他面挂古怪的微笑,抬手扶了扶头上的圆顶礼帽,然后连刀带鞘地抽出腰间的佩刀,以右手单手扛在肩上。
永仓新八见状,马上皱紧眉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要与我较量,为何不拔刀?”
般若耸了耸肩,怪笑了几声:
“别急嘛。拔刀与否,先让我亲身试试你的本领再说。”
与人交手,却连刀都不拔……般若对永仓新八的蔑视,已溢于言表。
眼见对方如此轻视自己,永仓新八勃然变色,拧起两眉,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气息!
当然,身经百战的永仓新八自然不会犯“被情绪支配”这种低级错误。
他作了个深呼吸,压住心中的怒火后,大喝一声,挺身攻上!
因为不知对方底细,所以永仓新八采取“先试试对方”的保守策略,留足变招的余力,斜劈一刀,斩向般若的胸口。
永仓新八本以为对方会纵身跳开,或是拔出刀来格挡。
可谁知,他竟猛地一挥手——他依然没拔刀,就这么连刀带鞘地挥刀!
装着刀鞘的刀身在半空中斜扫而过,不偏不倚地正中永仓新八的刀面。
若是用鞘去硬接,他的鞘身肯定会被砍坏,木头哪敌得过钢刃?
可他来这么一手——用鞘去打永仓新八的刀面——不仅能够保全鞘身,还能弹开永仓新八的斩击。
对于此等状况,永仓新八当真是始料未及。
不过,他很快就重振旗鼓,迅速将掌中刀拉回至手边,然后使出更多力气、从不同的方向、劈出更加迅疾的一刀。
可结果……又是相同的场面!
般若连刀带鞘地挥刀,猛击永仓新八的刀面,轻而易举地化解其攻势。
连续两刀都被对方以鞘弹开……永仓新八咬了咬牙,不敢再做保留!在稍作调息后,释出连绵不绝的猛烈攻势!
前刺、横劈、竖砍、上撩、斜斩……
一刀接着一刀。
一刀快过一刀!
那密集的斩击,那闪烁不定的刀光剑影,覆盖了整片空间。
然而……不论永仓新八如何挥刀、如何进攻,却始终伤不到对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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