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陪笑道:“没问题,别说一宿,您在这里是小子的荣耀。”
江寻新奇,看了那大夫一眼,大夫忙道:“小子姓华,说来也是医道世家,未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江!”江寻崩了一个字,便转过身瞧于庭。
那华大夫撵着羊角胡子,若有所指的说道:“小姐与公子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上天不该如此惩罚她,索幸小兄弟医术精湛,以点穴之法力挽狂澜,小子能与同道兄弟相识真是三生有幸,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术重在传承……”
这奸猾的大夫,喋喋不休油嘴滑舌,无非就是想学习江寻手法,江寻心如明镜,只当耳旁风不予理会。
贱奴嗔道“去打盆热水来!”
大夫一脸奸笑道:“乐意效劳,乐意效劳。”
那贱奴噗通一声对倒在地:“少侠!我求你!一定要救活我家大小姐……”
江寻一怔,见她泪光点点,心中一动,道:“你家大小姐平时对你非打即骂,百般折磨,你还对她那么忠心。”
贱奴道:“我们家大小姐脾气是暴躁了点,可平日里待我很好,若是没有大小姐庇护,又有谁会可怜我。”
江寻漠然,心道:奴化的人就是这样,虐待她越恨,她反而越发忠诚。
华大夫端上热水,脸上堆满虚伪的谄笑,即便是达不到令人作呕的地步,也是令人厌烦。他虽然为人奸猾,眼光却是毒辣。江寻的点穴手法精奥绝伦,非一般医术可比。
贱奴接过热水,湿了湿毛巾,为于庭搽脸。
江寻给华大夫塞了一锭银子,华大夫连忙推脱道:“唉!你是看扁了老哥呀,咱们都是通道中人,兄弟蒙难,老哥哥义不容辞,若能……与江老弟畅谈医道……鄙人会深感荣幸!”
江寻冷俊不禁,道:“华大夫太客气,等我朋友病好了,我把这手的点穴之法传授于你便是。”
华大夫喜上眉梢:“哎呀呀呀,这真是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同道中人医术交流,定然获益匪浅,获益匪浅……”说着从后堂拿出一木匣,打开木匣道:“江兄弟,这是采自长白山天池的精品人参,你敢说包治百病,便是临危受命也是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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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寻深知于庭伤的不轻,若说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有了这人参也是一分希望,忙招呼贱奴熬药。
一番感谢后,江寻道:“华大夫!你可认识一位眉毛胡子花白的古稀老者,拄了一根拐杖,老态龙钟。”
华大夫脱口道:“你说的是纸鸢翁吧?”
江寻喜道:“你认识他?”
华大夫道:“就是一个靠卖纸鸢为生的老人,这里人谁不认识他啊!”
江寻忙道:“他住在哪里?”
华大夫一愣,张口结舌,沉思了片刻道:“住在哪里倒还真说不清楚,此人在仙鹤桥上摆摊,都是早出晚归,有人说住在桥洞下,也有人说住在竹海里。你若找他,明日到仙鹤桥上便是。”
夜晚!江寻与贱奴趴在床边昏昏睡去,好似一阵二胡声在耳畔响起,声音低沉悠长,是《空山鸟语》的曲目,音乐中隐喻了王维的一首诗,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影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乐声清新治愈,仿佛世外佳境,梦乡中!江寻仿佛回到了南宫府,莫愁湖、石头城、郁金堂、苏合厢、华严庵、抱月楼、海棠园历历在目。
海棠丛中南宫乃馨呼唤,江寻仿佛了回到了小时候,兴高采烈的向乃馨奔去,双手一报却是一个虚影,乃馨消失,江寻突然清醒一般自言自语道:母亲已故,这怕是在做梦。
忽然!耳边再次传来乃馨呼喊,回过头,乃馨再次浮现在眼前,江寻慢步上前,泪水潸然而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道:“娘!我想你!”
乃馨脚步轻盈的走到江寻身前,一把抱住江寻,江寻竟然感觉如此真实,一阵温情流淌心田,他紧紧抱住母亲道:“娘!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乃馨轻抚着江寻的头,轻声道:“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泪水模糊双眼,一阵眩晕,眼前突然一暗,乃馨竟然换成了于庭,江寻惊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