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远渐无声,跟孔乙己一样,任之初大约的确已经走了。
时已深夜,寒气透骨,屋外大树鸣条,室内小女子心焦。
凌迟害羞扭捏,脸似火烧,手足无措地站在窗前,似乎准备随时跳窗逃跑,又似乎含情窈窕,有所期待。
凌迟口齿含糊地喃喃自语:“门外有两棵枣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多好的一个姑娘,被男女独处的尴尬气氛,搞得说话比鲁迅还鲁迅。
凌迟希望绝顶快些把门关上,别让人看见她在男子的屋内。绝顶则希望,门永远的大敞四开。
凌迟实在没抓没挠。人在焦虑的时候,总会做一些无意识的动作。凌迟把素知心留赠的几本秘籍,从袖子里翻出来,再塞回到。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古人的袖子里,有袋子,可以装东西。
这几本秘籍,是素知心跳崖前,派顺应爱送给怨种妹妹的。
凌迟找到了打破尴尬的话题:“绝顶哥哥,你觉得自己不争气,怕担负不起使命,怕擒杀不了许霜刃……”
现在,她也信了:四处屠杀正义人士的恶魔,不是素知心。
她越说越激动:“你怕练不成盖世神功。小妹也不愿你以身犯险。哥哥你听我说。我把秘籍赠送给任之初。任之初习练盖世神功。任之初超越许霜刃,击败之,擒杀之。万一壮志未酬,死的是任之初,不是绝顶哥哥。哥哥干吗拦着我?”
绝顶拍着凌迟的肩膀:“江湖有言,宁赠黄金万两,不教一技之长。秘籍秘籍,密而寄之。神器不可轻易示人。谨防赠人玫瑰,却被反噬,到时候死得很惨,悔之莫及。”
凌绝顶不以为然:“你说得不对,商倾姐姐只见了我两面,就把秘籍全部相赠。她都不怕我反噬。我还是无恶不作的小魔女呢。她照样像信任另一个自己一样,信任我。”
绝顶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哪会是无恶不作的小魔女?帮穷苦百姓抓纵火犯的女孩子,是圣洁宝贵的九天仙女!凌迟,相信我,你是世界上第二美好的女子!”
凌迟害羞地低下头,心内叹息:“绝顶哥哥,你是纵火犯,你自己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