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也可以唤你一声妻主了。”
他笑得温柔,声音却是哽咽。
“你说让我代你去看你所未看到的世间繁华,可凄山不愿,我不愿独自一人去看,我想要和你一同去。”
没有她在身侧,一切都毫无意义。
纳兰镜闻站在他的身侧,看着他削瘦的面庞,心疼极了。
他瘦了许多,锁骨突起,只剩下皮包骨,山顶的风很大,将他吹得踉跄,堪堪稳住身形。
“你说让我忘记同你之前的一切过往,可哪有那般容易?”
他又怎么舍得将她忘记,他要记住她,哪怕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要记得同她在一起的所有。
柳凄山缓缓蹲下身,竟徒手挖着泥土,那白皙如玉的手被尖利的石子划破,变得伤痕累累,鲜血浸入泥土之中,他却浑然不觉。
纳兰镜闻露出疑惑的神情,不解他在做什么,只见他挖出一个小坑,随后将一旁的盒子打开,里面装着的是那幅画,还有留给他的信和银票。
他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可余光触及那已是伤痕累累的手时,眸光颤了颤,缩回了手。
他看了许久,眼中尽是思念和不舍,原本高挂的太阳渐渐西下,夕阳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了层柔和的金光,终于缓缓关上盖子,将盒子放入挖出的小坑中,又徒手将它埋葬。
直到最后一捧土覆盖,他才停下,笑了出来,凄楚苍凉。
纳兰镜闻不忍再看,别开眼去。
柳凄山僵硬起身,靠着梧桐树缓缓坐下,看着天边逐渐升起的月亮,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今日过后,凄山便不再来了,还望阿闻勿怪。”
纳兰镜闻不懂他话中的含义,看着他在这树下枯坐一夜,又在太阳初升时离去,背影决绝,就好似真的释怀了。
回到府中,柳凄山就将自己日日关在房中,也不出去,谁也不知道他在房中做什么。
纳兰镜闻却知道。
他收集了无数怪力乱神的书,疯狂地寻找着,起初纳兰镜闻是以为他想要找起死回生之法,然而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柳凄山想要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