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说自己是散修,可以避免很多麻烦”,谢陈提醒道。
李禁雄一愣,想到自己的师门破落到只有两人,很少有人知晓,应该也没有在七府联赛上备案,如果直接称自己是散修说不定确实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可是,我去接待处询问了好几次,涵茹仙子都认识我了,现在改口肯定不行”,他犹豫着说出了顾虑。
“你都不去尝试,怎就说不行?”,谢陈有些无奈,完全可以换个接待人再试试。
可李禁雄如何都不肯,担心被识破,引来更大的波折,称七府故意设置门槛,就是为了拦阻他们这样的小宗门报名,用意歹毒。
谢陈也头疼,说道:“好吧,你不愿意尝试,也就只能考虑证明你自己身份的办法了”。
李禁雄更加委屈,“我自己写了承诺,报名参赛与师门无关,可他们还是不同意”。
“你自己毛都不全,能有什么证明力”,谢陈也为他的脑洞而感到可笑。
“你需要找一个具有一定知名度的宗门,或者修士做背书,只要有人愿意出面担保,事情就好办”,谢陈想到了最后一个办法。
“我也想了,最好的选择就是昊霖宗,他们与我家师门临近,也算是中等门派,实力很强大,听师傅说祖上还有过交际,刚好这次带队来的吴长老就知晓内幕”,李禁雄也不傻,说出了想法,看来这几日确实是绞尽脑汁。
谢陈看着少年支支吾吾,顿时就明白了,叹息道:“是不是没钱,连登门拜礼都没有?”。
李子雄低头。
求人办事,如吞三尺剑,更何况是无亲无故的陌生人,不说摆宴送礼,登门拜访时也总要提一些仙果与好茶,让人家看到你的诚意。
可李子雄显然是囊中羞涩,掏不出钱来。
“算了,帮人帮到底,只希望他以后遇到这样无助的年轻人时也能伸一把援手”,谢陈心中感慨。
他从怀中拿出几根金色长条,似石非金,无一丝杂色,莹润散发金光,内部充斥着充沛元气,吸气间就能感受到能量粒子钻入肺腑。
这就是修士间交易的钱币,称为萤金,是深埋于地下的矿脉生成,蕴含大量天地精气,可辅助修行,也可用于资卖。
听说修士界的几家商阀巨头占据了天演州的矿脉,联手制定萤金标准,全部切为一尺长、一寸宽、半寸高的条状,称为一株,方便流通。
“这,纯度几乎接近纯金……”,李禁雄眼睛发光,谢陈拿出的七铢金纯度极高,他从未见过,即使报名费要求的金铢,也只是以三成金核算,他双手都在颤抖。
谢陈也很心疼,这些萤金,是下山前找尹弱讨要的,自己舍弃师叔的老脸不要,向师侄女借钱,脸上发烫,一旁的尹焰童眼睛都要翻到天上了。
“快收起来,莫让人看见,你比我更需要”,谢陈将金铢塞入李禁雄怀中,就此离去。
“谢谢,谢谢……”,少年热泪涌出,看着谢陈背影呢喃,直到他走远,才猛然惊醒,恨道:“这般没出息,只顾着拿钱,连恩公名讳都忘了问”。
谢陈走过数条街道,临江城作为女帝洞府,比善桥城雄阔无数倍,一条街面就有两里宽,他边走边问,遭了无数白眼,终于根据接待处中年男子的提示找到了一座隐藏在闹市中的花市,异香扑鼻,百姿争艳,甚至还有不少灵株开了心窍,能口吐人语,替店家在门口招揽生意。
谢陈大为惊奇,算是开了眼界。
不起眼的老江阁就在花市中间,老店并不起眼,灰扑扑门扇只有两人高,在临江城内显得太小,门上也没有招牌,谢陈走近了,才在门侧青砖上看见“老江阁”三个手掌般大小的金篆。
“周财神真是会享受,在寸土寸金的临江城中心弄出这么个雅致别院”,谢陈微笑,推门走进。
老江阁不老,也就百年历史,在修士悠长寿命中很年轻,但老江阁很难进,这在辛江府是公开的秘密。
作为水帝宫财务总管周财神的私人郡邸,无数人都梦想能步入其中感受其豪奢,在他们看来,这样一位比天大的修士老爷亲自打造的待客场所,定然是极度璀璨,能住上一晚就是对外吹嘘的资本。
也确实奢华,不起眼的三层小楼就是寻常人家装扮,没有精雕细琢,雕梁画栋的技艺,但整座楼俱是以辛江水下封存不知多少万年的朱山乌木制成,这种产于朱山的灵木,吸纳天地精华,本就是上品仙植,再经过辛江水中蕴含的精气浸泡,是天然的妙品,可助人修行,价值不可估量。
至于那些看似寻常的地砖、摆件、花坛,谢陈同样看不出内在价格,只是觉得老江阁装修简朴,比起司府内的羊脂白玉澡池要舒服不少。
“谢公子请随我去俯江雅间下榻”,早有周财神知会过的美貌侍女袅娜而来,笑容甜美,嗓音温润如春水,领着谢陈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