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护短吗?没想到这眚口还颇通人性。”
看见旁边观战的子卿躁动不已,常明收回手中长枪,剑眉斜飞,嘴角微扬,淡然一笑间那张英气的面庞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把它放下来!”
此言一出,场上彻底沸腾起来。
“乐起!”
随着手腕被换上了新的锁链,子卿又被悬臂吊到了链笼旁,坐在勾栏上的几个乐师立即吹奏起曲儿来,一时间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又有几个山庄的御灵弟子戴着各色的傩面,围在他身边跳起舞来,惹得子卿怒不可遏却又够抓不着,逗得一众看客大笑。
云渃见状急走到旁边小声道:“常明,那一只着实有些凶狠,你独自个恐怕极难应付……”
然而常明闻言却不屑一顾的笑了起来,眼神中有一种云渃不曾见过的狂热:“师父说得对,我若不驯服它,怎么能算一个合格的庄主?怎么能娶你?”
常青也靠近笼前:“大师兄,这大白巴儿可非比寻常,我等在中南山麓见识过他身手,万万不可小觑!”
“是嘛?那可甚好,让我也见识见识,你们都在一旁别动手。”常明冲台下众人高喊道:“请诸位乡亲助阵!这只苍灵就由我常明先来会会他!”
在乐曲和勾栏上众人的欢呼中,戴傩面的众弟子七手八脚拉住束缚子卿手脚的锁链,将子卿拖到笼中,准备把锁链另一头系在笼索上。
“用不着!”
此时正好戏班一曲奏毕,众弟子于是全都退了出去,给常明和子卿留出当中一片空地来。
眼看颜闻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子卿牙关“嚓楞楞”一声响,把四尺来长的利爪亮将出来:“哈啊啊!”一声怒吼,拖着锁链就直奔常明过来。
常明见状往前一赶步,“叭”地振臂一颤枪,枪走一条线,“唰”直奔子卿的胸前。子卿上左一滑步,拿右手掌一拄地,粗壮的左手臂顺水推舟一崩,两个人就这么当场打上了。
常明这条枪崩、砸、窝,挑,吞吐撤放,身子上下翻飞,耍得眼花缭乱,可是白眚凭着厚实的双臂,将系着的两条锁链挥舞生风犹如图穷匕见在手,格、挡,推,架,脚下来回腾挪,也是轻易应对,而且子卿的招式在刚猛蛮横的利爪之外,还有拳脚并用,膝肘侧击,透着几分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若不是常明功夫上乘,闪避向来及时,好几次就不只是擦身而过那么简单了。
场上的较量旗鼓相当,观战的众人惊叫不已:“这巴儿成精了吗?怎么使得跟人一般的招式啊?”
两个人插招换式打了十几个回合后,常明枪奔上盘,往子卿的哽嗓就扎。子卿叉右步,伸左手一穿他的枪,“回身捉蟒”,“嘭”地一下把山庄大弟子的枪就给攥住了。跟着,双手往枪杆上一压,“唰”地轻轻一推,随即四尺多的利爪兵分两路冷森森地来,左手一招金丝缠腕冲常明拿枪的左手手腕而去,右手则直奔大弟子脖颈而去,枪命只有二择其一,分明就是夺械的擒拿手法。常明无奈之下只有撒手扔枪,“噌”一下退出几步之外去。
长枪落地,台下又沸腾起来:“白巴儿会武功!这可如何打!”
“这眚口端的聪明,少庄主怕是斗不过啊!”
台下众人哗然一片惹得坐倒在地的常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见他突然一个“鹞子翻身”起来,左手一甩腕子,“唰——”丢出一件暗器来,众人只能看见一点寒星正中白眚面门,惹得他双手紧紧捂住了脸发出“哈”的一声怪叫。
再看常明已经矮身箭步去捡地上的枪了。
“啊!”
没料到他伸手刚握住枪杆,却有一只带着镣铐的长毛巨爪重重踩在枪杆上,连同常明的手一齐踩住了,原来子卿并没中镖,只是卖个破绽,就等常明以为得势上去夺枪。
白眚那威猛壮硕的身子好似一片巨大的阴云彻底笼罩了常明,冰冷的视线从一双银灰色的眸子射来,仿佛带着一股山崩于前的强大气势,压得他大脑空白动荡不得,随即便听见“噗”的一声,从白眚的尖嘴里冷不丁地吐出来一样物事,正中大弟子左眼,疼得他不由捂眼惨叫。
原来白眚吐出的物事便是常明方才投出的暗器。而就这一当口,子卿双手也对准常明头顶拍了下来。
眼看常明的脑袋要被白眚当成西瓜踩碎,忽然有一只大手按在他的肩膀,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他头顶闪出,从半空疾驰而过,“碰”地一脚正中子卿门面。块头结实的白眚挨了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竟然也承受不住,一连退了四五步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