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便是自己的师弟,现在的禁军统领景洪。
每当,两人喝酒时,景洪总免不提起这段伤心事。如果,当年不是钱平山嘴巴利害,他早已顶替年高六旬的李石,做到了北军统帅这个位置了。
北军,作为景国军队中的翘楚,是每一个军人梦寐以求神之向往的圣地。如果能做到这支军队的统帅,哪怕只是一天,结果却因此把命丢了,都没有一人会后悔。
眼下,又是国子监四处寻才的时节,陈行礼可不想让钱平山从自己手中,把张思成给挖走了。
“行礼,我就开一玩笑,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跟着陈行礼走进客厅,钱平山一边坐下,一边深叹了一口气,“行礼,你又不是不知道,赵国刚和我们打了败丈,还把十大名剑之一的寒冰剑给丢了,肯定是会派人来找场子的。眼下,国子监中虽说有四界学员,可实际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四界,除了今天才上课的生瓜蛋子,那有一个其他界的学员在。”
“这还是怪你,搞什么教战一体。”
陈行礼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到嘴边了,看着钱平山坐在对面,似有不妥,于是又站了起来,给他倒了一标杯,“三界学员,一界也不留在国子监。”
“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吗?”
钱平山把茶端起来放在嘴边,发现这茶烫得要死,只得强忍着,放了下来,“如果,不是三年前发生了太子退位的事,让君上催着我,教出一批实干的官员来,我用得着如此吗?”
“可你也不能,将所有的学员都弄出去呀。”
钱平山说的缘由,陈行礼大致也听师弟说了,否则,以他的本事,做什么不好,非得做名授业老师,“现在,想怎么办?”
“出去的学员,年尾的时候能不能回来一批,说实话,我没有底。否则,我也没有这么着急。行礼,今天,不是上了第一堂课,有没有发现苗子?”
听到从陈行礼的练功房里传来的破空声,正在修行书法的钱平山断定,陈行礼肯定是看到了天才,这才动了心思看能不能也吃一下眼。本想趁陈行礼在兴头上,假装是偶遇,与那名学员打一个照面,却不料来迟了一步。
“有,倒是有几个。不过,都没有底子,想要一年之内,达到武师境界,十分困难。”
陈行礼回想了一下学员们的表现,慢慢地说了几个名字,于烈,莫千刀(就是那个说要一心从文,家里订了亲的同学),范及第,梁柱,屈名。
“等,行礼,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太师和祭酒的孙子,都上了你的榜。”
钱平山越听越不对劲,除了前面两个名字,陌生之外,后面的人,怎么全是大员们的后辈。像什么范及第,那是兵部尚书范等大人的长孙,梁柱则是早不问世事的太师最小的一个孙子,屈名更不用说了,那是祭酒大人的宝贝,膝下唯一孙子。钱平山可不敢拿这些宝贝,去替自己挣名声。
“急什么,我都没有说完呢。还一个,正在考察中,张思成。”
陈行礼一看钱平山的表情,心里不由乐开了花。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什么,连张思成也进了你的名单。”
这一下,钱平山彻底坐不住了。如果,上面几个人入选了陈行礼的武道班,他只会怀疑陈行礼是想借着这几个大员的后代来跟自己讨要经费。可这个张思成,完全是个手无敷鸡之力的软弱手书,怎么能入选武道班,就不怕引来其他学员的质疑吗?再有,虽说太子已退位三年了,但是朝中仍有人想做文章,搞不好,连自己都要牵连进去。
“我说了仍在考察之中。这个张思成,我觉得他的战斗天赋极佳,可以试着培养一下。”
其实依陈行礼的计划,他是不准备将张思成列入名单之中。但一看钱平山如此态度,转念一想,不如先提一下,省得日后,张思成一旦成长起来,让别人说自己看走了眼。
国子监之所以,要分文,武,医三个班,是因为武,医两个班,投入的经费是文班的几倍。特别是武班,表面上没有什么花费,可一旦去外地实战训练,那经费就直线上涨。
听了这几个名字,没有一个符合自己的猜想,钱平山也就没有了心思再听下去。与其在陈行礼这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还不如自己去转转。打定了主意,钱平山把茶一喝,就推说,还有事急着他处理,先行告辞了。
他一走,陈行礼才肆无忌惮地拿了一坛老酒,畅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