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皱眉,国师府势大,以他们的势在必得,即便有程老爷一家吸引主要兵力,也不会放过仆人。
她正要下去说服程老爷,便见程素心出来,柔声道:“大家一起走,目标太大,卫公子云姑娘毕竟只有两人,总有顾及不到之处,届时先殒命的,最可能就是你们。
分开走,绝不部分法师都会去追我们,你们拿了银子,请些镖师护着,自然无恙。”
她的声音虽轻轻柔柔,却有种异于常人的坚定,让人不知不觉对其信服。
又见她轻叹口气,道:“府里行善,本不求回报,然如今危困,我只能厚着脸皮去求求回报。
我记得武当张少侠、峨眉周女侠、落霞徐少侠均在钱江。钱叔,你拿着我的帖子,去请他们护你们一程。”
被她唤作钱叔的老仆老泪纵横,哽咽着跪拜在地:“多谢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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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下人忙跟着拜谢,也顾不得领银子,招呼家人亲眷,提起行囊便急急走了。
很快,程府下人走了大半,剩下的多是镖师侍卫并几个重要管事,云梨皱眉:“这程老爷,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柳无言定然跟他细细说过自己与师兄的战力,就他们一家四口,完全可以保护好。
他留下这么多镖师护卫,一点也不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仆人着想,跟传言中的善人有点冲突啊。
转念一想,她又觉自己苛刻了,谁规定善良的人就不能怕死,危险关头,保镖谁会嫌多呢。
不想卫临却道:“我看,古怪的是程素心。”
云梨看向他,只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她话里话外,似乎笃定了国师府不会去追仆人。”
云梨猛地瞪大眼睛,压低声音:“你的意思是,玉念珠她手上?”
如今这个情况,能让国师府放弃无辜之人,唯有得知玉念珠的明确线索。
卫临轻喃:“程二小姐身上,玉念珠的线索是什么?”
云梨细细回想今日见到程二小姐的细节,没什么收获,他们刚来程府,对程二小姐往日穿着习惯、言行举止均是一无所知。
这时,程老爷一家已经收拾好行囊,在院里四处找他们,云梨只得暂撇下思绪,随卫临从阁楼跃下,骑马护送程老爷一家离开。
为行路方便,只有两辆马车,程老爷带着儿子一辆,继夫人与程素心一辆,快到城门时,便见几个白衣法师站在城门口,雪衣白浮尘,飘然若仙。
一年轻法师横眉立目,冷冷喝道:“程家好大的狗胆,竟敢……”
话未说完,但见前方须发尽白的老者抬了抬手,年轻法师立刻息声,咽回后面的话。
老者慢悠悠掀起眼皮,从程家镖师面上划过,最后落在卫临身上,轻蔑道:“小子,国师府的事情,我劝你少管!”
卫临面无表情,继续驭马前行。
“狂妄的小子。”一声令下,众法师飞身朝卫临袭去,不消片刻,法师们一个不落倒在地上,白衣上绽开朵朵血梅。
在法师惊骇的目光下,程家马车踩着夕阳余晖,从容走出城门。
一出城,程老爷便从车窗探出头来,连连拱手:“多谢少侠、少侠好武艺、少侠大恩大德,程某没齿难忘。”
“客气。”
卫临惜字如金,程老爷却有了畅聊的心思,一个劲儿问:“敢问少侠出自何派,这剑术冠绝天下……”
那刨根问底的架势,云梨都怀疑他下一句会说,把程素心许配给自家师兄。
这时,鼻翼间飘过一缕异香,与程二小姐身上的一模一样,她微微侧头,便嗅出香味是从程素心与继夫人的马车上飘出来的。
奇怪,她跟程素心接触也有段时日,从未发现她用这种香味的胭脂水粉,两次见面,也未在继夫人身上嗅到。
心念一动,她探过身,凑到卫临耳边:“你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