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弋大口喘着气,但是吸进肺腑的少,吐出来的多,若不是身体的某些地方,仍是不受控制,浑身燥热难耐,还提醒着他自己是谁,在何处,做些什么,除此之外,淳于弋觉得,这感觉同战场之上,受伤晕厥之前那感觉极像。
濒死之意,大抵如此。
终归还是心急大意了。淳于弋想到了,既然国师如此疼爱骄纵这个女儿,任其胡闹是一回事,护其安全是另一回事。
那么多次的强取豪夺,再放任孤男寡女两个人在这房间内,若不是早已经安排妥当,难道那些枉死之人,又怎没有一个明知自己活不过几日,不在这种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要了这少主的命,好歹为自己的黄泉之路,拉一个垫背的?
这个药,或者说自己中的这个毒,怕除了让男人,在一声声甜言蜜语中,保持着能耐将身体耗干外,其他的什么力量都无法使出了。况且,房门四周一丝风都没有,定然计划周密,将一应通道都封的是严严实实的了,若是逞强往外攻去,恐怕自己现下这个身体,还没有等爬出去,就死于乱刀之下。
扶着铜镜,双腿渐渐软下去,放下手中勉强以作武器的,银蛇吐珠铜身烛台。而床上的人,口中呜咽声让人心烦意乱,眼见盖在她脸上的那张帕子,随着她身体的不断扭动,已经轻轻滑落至床榻上,而她缓缓睁开眼睛,侧身而向,欲火重重地看着自己,意在召唤自己赶快过去。
他只得硬着头皮,假意将铜镜前的高烛台端上,慢慢走过去,边走边将自己领口已经松了的外袍脱下,看着床上的人道:“让我再将少主的美丽动人,看的清楚一些,在下看得清楚了,才能更明白,如何让少主更快活。”
“呵呵,郎君现在的身子可不大方便,何苦麻烦费力起来。你只要快些过来,将我这身上的里衣褪下,我自然,可以让郎君,好好将我看看仔细。”说完,媚眼如丝地,勾动着淳于弋过来的步子。
看着楼下房中的一幅香艳,淳于慕手中的剑一时不知该拿起,还是放下,更不知道,要挑个什么时候下去。方才看弋兄已经离开了床榻,想来是个时机,正准备跳下去救人,但是这后头一出变化来的又实在突然,算是什么样子?看他进退维谷般,弋兄难道有自己的打算?
淳于慕听见外头,这阵阵入魂的声音,如同寺庙之中超度的颂唱,这是在明日天亮前,就要将弋兄给超度了?
无论如何,不能再等了,这阁楼虽高,是个俯瞰整个国师府的妙地,但今夜没有好月色,加之国师府层层幔帐夹着红灯,反倒是看不清,四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阿月还在等着,且不论弋兄有个什么打算,眼下救下他赶快离开要紧。
于是,在淳于弋无奈举着烛台,另一只手,正搭向那少主的胸前里衣的盘扣,不知道拉还是不拉时,淳于慕从天而降,一柄长剑,将瓦砾扫开,稳稳落在喜房之中床榻之外,将正在犹豫的淳于弋拉到身旁。
六目相对。
那正是情动难以自持的少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镇住了。盯着二人看了两眼,又马上恢复如常,脸上的欲火迅速转为怒火,语调仍然尖细,浑然不顾自己此时衣衫不整耳朵样子,双手一使劲,那捆住自己的丝带就解开了。
“弋兄绑的不牢。”淳于慕笑道,眼前这个人,可不像是一个纯粹无脑,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这药劲,着实太猛了。”淳于弋被淳于慕落下之后的猛得一拉,有些呼吸急促,站在一旁,极力让自己平息下来。
不过也幸好他到的及时,不然,确实不好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