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轻飘飘认两句错,我所受冤屈便这样算了么?”他说这话时咬牙切齿,周身狠厉之气大涨,那些跪倒在地的御史皆两股瑟瑟,大气也不敢多喘。
要说这时候本不该有人出来碰他霉头,可偏偏有按捺不住者看不惯他嚣张气焰,出列道,“孟大人,即便这件事你是冤屈的,可太子殿下在上,大殿中启容你这样放肆?”
孟琢半眯着眼睛看清说话者,冷笑道,“夏大人,要不也让锦衣卫将你府上抄上一遍如何?”
夏智吓了一大跳,忙看了一眼座上太子神色,见他没将孟琢的话听在心上,这才松了口气,默默退回了队伍中,不敢再上前。
萧明述的目光在孟琢身上落了一瞬,淡淡开口道,“孟卿这些时日受委屈了,着封为骠骑将军,掌京师卫兵,其母追封一品诰命夫人。”
骠骑将军,位列三公,俸禄与护国大将军相同,这番封赏,足以表明天家对孟家的补偿与回护之情。
众位大臣听着这道口谕,心中也都有了底。
孟琢却瞧着并无几分喜色,只顿了顿,才不急不慢行礼道,“臣领旨,谢殿下。”
早朝上的事很快便传遍了宫闱之中,江晚茵听青月绘声绘色地描述,抿着唇笑了起来,把手里的果脯放下,拿起绢帕擦净了手。
“孟琢也算因祸得福了。”
青月点头,“可不,孟小将军虽被构陷,可到底也只在府中待了几日,便一跃升为镖旗将军了呢!”
“听闻一下了朝,许多大人都围上去给孟大人道贺,他理也没理,便追着太子殿下去了御书房,模样气势汹汹,怕还是要讨说法呢!”
江晚茵挑了挑眉,起身披上大氅,眉目间笑意盈盈,嗓音轻灵道,“是么?走走走,我们也看个热闹去。”
为了赶快些,她甚至叫了轿辇,一路行至御书房殿阶前,正看到不远处的太子銮驾。
车銮之上萧明述满眼写着不满,黑眸半阖,神情冷若冰霜。
他下首孟琢也拉着个脸,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几句什么,也听不真切,只看到抬轿的太监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多出。
江晚茵眼睛一亮,叫停了轿辇,鬼鬼祟祟从后面跟上去。
只听道孟琢正开口,愤懑道,“殿下就这么算了吗?到底是谁在背后构陷臣,殿下必得还臣一个公道。”
他顿了顿,念台词般又挤出一句,“殿下听信小人谗言,实在令臣寒心。”
空气中静默了一瞬,孟琢面露难色,想了一会儿,补充道,“也令我父亲寒心。”
“令,令,令西北众将士寒心!”
他似乎词穷,忽地眼中闪过什么,嗓音中多了几分坚定,“令家妹伤心,伤心欲绝。”
萧明述闻言终于侧目看向他,面无表情道,“孟晴还敢伤心?”
孟琢面上地神色心虚了一瞬,正欲退缩,又想起自己还在配合殿下演戏,复又鼓足勇气,扬声道,“殿下,殿下平白无辜抄了臣的家,孟晴在府中已经茶饭不思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