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拿墨条磨出来的,哪有已经调好的墨水细腻。
裴栖梧看到夙予繁的动作,暗骂了一声:“装模作样。”
“栖梧郡主倒是一如既往的镇定,手上走笔龙蛇,好不顺畅。”
“看来啊,熠王妃要输喽。”
眼看着最后一丝香灰掉落,元公公高喊:“时辰到,封笔。”
裴栖梧听见众人的夸奖,心中洋洋得意,她胸有成竹地放下笔,挑衅的看着夙予繁。
裴栖梧此时还不知道,她待会儿将会受到怎样的打击。
夙予繁默默地放下笔,安静地收拾着桌上的一片狼藉,未施舍给裴栖梧一丝眼神。
裴栖梧让宫人将她自己的画作先展示给南耀皇。
她画的内容是鸟语花香,画法属于没骨画。
通俗来说,就是图案没有描边,但是比写意画更加具象,色彩也更丰富。
南耀皇不得不承认,裴栖梧的作画手法和配色技法愈发娴熟。
对画作颇有研究的花相和沈太傅也连连称赞。
裴栖梧嘴角扯着一抹高傲的弧度,像是在说:手下败将!
夙予繁将画作交给宫人,展示在南耀皇的眼前。
高台上的南耀皇、皇后和后宫娘娘们,都神色不一。
有人瞳孔张大,诧异不已;有人眸底深邃,眼含算计;也有人惊诧过后,温柔含笑。
只见夙予繁画的正是现下宴会上的场景,色彩与现场一模一样。甚至是桌上酒杯里的酒水、女子额间的碎发,都画得清晰可见。
尤其是夕阳和油烛灯照映下重叠的光影,仿若复刻一般。
唯一的区别是,夙予繁加上了已经离去的太后。
南耀皇让宫人给台下众人一一展示,大家的表情和高台上的嫔妃们如出一辙。
裴栖梧在看到画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输了。
但是她不服。
她自以为,她也可以画出夙予繁这样的工笔画,只是需要的时间长一些。
只要自己勤加练习,未必不能做到。
然而这时,夙予繁又对南耀皇说:“皇上,还请宫人将画卷拿得远一些,大概二十步就好。”
众人都不明所以,但依旧听夙予繁的话,将画作拿远了些。
也就是这时,刚刚还是宴会现场的画作,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幅夕阳下的远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