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真假,众人都不能将温轻竹的话等闲视之。
温义康猛地甩开庄素心的手,怒道:“轻竹!够了,你今日不能再胡闹了!”
“胡闹?事关魔教,你以为我在胡闹?”温轻竹冷笑,“别叫我轻竹,你让我觉得恶心。”
温义康又惊又怒。
他料想过会有人揭穿自己身份,却没想到那人是自己的女儿。准备过无数说辞、辩解、证据,此刻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不,不,绝不能承认。一旦承认,温义康就彻底完了。
他转向顾舒崖,声音从未如此恳切:
“顾捕头,小女伤心过度,说了胡话……”
小主,
却见顾舒崖眉目有如寒冰。
他往门外望了一眼,道:“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
“温义康,束手就擒吧。”顾舒崖淡淡地道,“今日,魔教动作太大,六扇门的人早已盯住他们。眼下,无论是白羽镖局、崆峒还是平凉城的其他魔教奸细——都早已被围住,一个人也别想逃出去。”
温义康还想抵抗,就见顾舒崖抬手一声令下,便见人群之中突然有数十个人站了出来。
他们迅速脱去身上外袍,露出六扇门捕快装扮。此前他们装作普通宾客,隐藏在宴席中,未曾泄露半分杀气。
他早就准备好了……
真正叫温义康失去所有希望的是,大门敞开,一名六扇门捕快拖着一个人走上前来。
那人气息奄奄,满脸是血,被脱下上衣的胸膛上有一块黑色印记。
温义康脱了力。
这是……魔教与他对接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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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喜宴,魔教蠢蠢欲动。不仅派出人手刺杀欧阳林,还集结在白羽镖局附近,打算来场大的。
他们若是跟之前一样隐藏起来,顾舒崖还没把握将所有人抓住。但他们主动暴露了行踪,顺藤摸瓜便很方便了。
抓到温义康的接头人,令他再无狡辩余地。整个白羽镖局无一人走脱,全被六扇门带下去,留后审问。其中有清白的,也得仔细分辨才能放走。
仅仅是一小会,热闹的婚宴便冷清下来。
别说婚礼,白羽镖局自今夜过后,恐怕都不会存在了。
顾舒崖亲自动手废了温义康的武功,以防后患。
他被拖下去时,嘴里咒骂不断,接着又是苦苦哀求,求女儿,求顾舒崖,求众人,看在柳湘的份上放过自己。还将所有过错推到魔教身上……丑态毕露。
姜泽兰的手依然被温轻竹压着。
一片混乱中,她轻声问:“是你父亲偷走我们的图纸?”
“不知道。”温轻竹喃喃,“或许和他有关,或许无关。……他不是我的父亲。我一想到我身上流着他的血、冠他的姓,就……”
“可以跟你娘姓。”姜泽兰道,“柳轻竹,倒也不错。”
顾舒崖走过来,依旧冷若冰霜。
他问:“是谁指使你?”
姜泽兰道:“我为何要说?”
“你……”
顾舒崖正要想办法劝说,便听见有人奔进大门。
来人气喘吁吁,显得很狼狈。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许多人认出他,是崆峒派的一个长老。
“请各位上山!”他道,“温长老、陈长老……”
“陈可明遇刺。”顾舒崖道,“温义康是魔教奸细,已经被押下去候审了。”
他愣了一下,而后坚持道:“请各位来崆峒——”
众人投去疑惑的目光。
有什么比魔教作乱更重要?
顾舒崖心中猛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掌派人驾鹤。”那崆峒长老摇摇晃晃,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在强作镇定。
“请各位上山见证。我崆峒将于今夜选出新任掌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