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楼内。

鸩崖被季云堵在角落,二人互相看着对方,许久都没说话。

侍从老五正在一楼大堂协助白一查看账本,远远地看见两个大男人靠在二楼围栏旁大眼瞪小眼。

老五眯着眼睛,不由笑出了声。

“老五,你看什么呢?”被账本上细碎的数字折磨到焦头烂额的白衣蹙眉问道。

“没什么,看两个鸳鸯呢~”

“又在胡言乱语!”

白一深深的叹着气,明日就是最后一天了,可他们还只是傻傻坐在这里,蛊药宗的人也是在不停打哑谜。

真是让人心焦!

二楼上,季云面对鸩崖,声音隐隐带着些逼问的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天你和楼主说了什么?”

鸩崖有些无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想问话等我回来吧!”

“你有急事?”季云上下打量了眼对方,抱着胳膊往旁边一站,将鸩崖堵住。

他连连冷笑,不依不饶问道:“你初到城内,这里有你的什么人?急事又是什么事?”

“季云公子,刨根问底,不是个好习惯。”

鸩崖面无表情的推开季云,往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是楼主亲邀的客人,希望你能明白。”

季云脸瞬间黑沉下来,一拳砸在雕花柱子上!

鸩崖出了天水楼后,直奔西南方向的一户无人居住的废弃农家院子。

借着隔壁人家屋内散发出来的光亮,鸩崖缓缓推开沉重而潮湿的木门。

“干娘!”鸩崖的脸上笑容加深,带着久别重逢的激动,“崖儿回来看您了!”

门内,坐在磨盘旁,穿着厚实棉衣的老妇人在青年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看向门口的鸩崖。

已经不记得从上次分别后,他们多少年没见过了。

以至老妇人在听见鸩崖的这一声呼唤后,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

她下意识要往后躲,却被快步走来的鸩崖紧紧握住如树皮般干枯的双手。

“老夫人。”

唤了她多年母亲的青年在此刻突然改了口,温柔而耐心的哄道:“是主子回来了,您再好好看看!”

老妇人盯着面前这张脸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出了他。

“回来了啊!你终于...回来了!”

她激动地像个孩子,口水流了一身。昏黄的眼睛爆发出强烈的惊喜与思念,“冷不冷啊,吃饱饭了吗?”

鸩崖的笑容不变,抬手用略微粗糙的指腹轻轻蹭去老人眼角的热泪,又毫不嫌弃的用帕子一点点,认真小心去擦对方嘴角和衣襟上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