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唤我过来,就是为了请我喝茶?”景延月扫了眼茶汤,茶里没毒,她只是对老夫人的茶没有兴趣。
“你是侯府的主母,侯府的中馈,该由你主持才是。”老夫人见她不吃这套,也并不闹,面上虽然还严肃,端着老夫人的架子,但语气却算得上和善,“早前我担心你年轻做不好,但眼下你也嫁入侯府一年多了,管家大权也该还给你了。”
原来老夫人在这等着她呢。
景延月内心冷笑,她虽然不是后宅的女子,不懂得后宅的阴私,但行军打仗时,也负责过粮草的运输。
她哪里看不出来老夫人的意思。
无非之前是欺她软弱,不肯给她管家大权,眼下见她不好欺负,加上侯府的收支有些支撑不住了,才假惺惺让她来管理侯府的中馈,想让她拿嫁妆来充公账。
她在大燕打仗时,就见过这种伎俩。朝中账面上拨给了万斤粮食,实则只有六七千斤,粮草官若是不慎没有察觉不对,这中间的差额就得自己补上。
“母亲这就说笑了,”景延月皮笑肉不笑的拿之前老夫人对原主说的话顶了回去,“儿媳出身商贾,眼皮子浅,当不起侯府的家。”
老夫人见她不吃这套,顿时脸上一僵,但仍亲厚道:“你是主母,也该担起侯府的事情了。我瞧你伶俐,今日还得了长公主殿下的赏识,必然是能做好的。”
原来老夫人今日给她好脸,不只是因为想让她拿嫁妆贴补侯府,还有她入了昭庆长公主的眼的缘故。
景延月心底发冷,见老夫人铁了心要她当家,干脆把话揉开讲明白了:“母亲,侯府这家,我是当不起的。”
她的声音如同腊月的霜雪一般冰冷,看向老夫人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内心的想法洞穿,老夫人不知为何,居然被她的眼神唬住。
“瞧着母亲的吃穿用度都是上品,花了不少钱吧。”景延月平静地看着老夫人,“侯府的进项多半都在老家,眼下被金人占着,是拿不到了。”
“夫君一心科举,也没有赚钱的营生,侯府的家产,恐怕就剩下老侯爷攒下的金银和临安城外的那几百亩地了。母亲这坐吃山空,还能吃多久?”
景延月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老夫人盯着她的眼神,宛如一条毒蛇。
是的,侯府的情况,老夫人从未告诉过景延月,她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