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车由远及近,赶车的人映入她眼帘,赫然就是她心心念念的丈夫,她激动得喊了一声“满山”,之后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到滚烫的热泪从她脸颊滑落下来。
薛满山等不及骡车停稳,在同车人嬉笑的目光中,从车板上匆匆跳下来。
他十分慌张得近前,想要拿袖子给妻子擦眼泪,却发现身上的衣服太脏了,不好意思下手,只得柔声哄道。
“你别哭哇,我这不就回来了嘛,什么事都没有,瞧,油皮都没破一点,比铁柱他们好多了……”
马宝珠一边流泪,一边上下打量他,确认他真的没受伤后,哭得愈发畅快了,不再是默默垂泪,反而哇哇哇得放声大哭,把怀里不明所以的薛子良也给引哭了。
此刻,夫妻俩竟反了过来,她成了锯嘴葫芦,他成了伶牙俐齿的。
薛满山一个头两个大,一会儿劝妻子,一会儿劝小儿子,差点没把嘴皮子磨破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让两人住了哭声。
只是,刚哄好妻儿,他便狠狠拍了一下自己脑袋,神情懊恼得说道,“哎呀,光顾着哄你了,都忘了得给娘报消息了。”
马宝珠哭了一通,将这些日子攒在心里的不安都哭散了,虽然眼睛红肿,但神采奕奕,恢复了往日的爽利。
只见她轻捶了一下丈夫的肩膀,吐槽道,“等你想起来就晚了,跟你一起过来的人早过去报信了。”
薛满山这才环顾四周,发现骡车和同车回来的人都不在了,连村口守着的两个巡逻队的人也跑开了,大概都是去递消息了。
郑晴琅这个时间,都是在作坊里头,听见外头乱糟糟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很快地,便瞧见去了罗次县的铁柱出现在眼前。
她只觉得心如擂鼓,差点听不清他张口说的什么。
“婶子,我们把满仓哥和大雄哥都带回来了,他们两个如今在镇上黄大夫那里治伤看病,托我提前回来给您送口信呢。”
“呼……”郑晴琅听到自己大大的喘息声,一颗心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