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让时间的流逝显得特别慢,焦心的等待,则更让人度日如年。
平常风风火火的马宝珠,自从知道薛满山也去了罗次县后,就跟丢了魂似的,整日无精打采的,也没心情管家里的事,每天就抱着小儿子薛子良到村口大树下候着。
那些家中也有亲人去罗次县的,一开始还同她一样,时不时来到树下等候着,互相说些安慰的话,但几日过后,其他人都还要顾着眼下的日子,便也只剩下她一个人还当着望夫石了。
郑晴琅见状,也没有拦着她,只是让薛子俊和薛子善请了几天假,回来陪着她排解排解心情。
至于薛家其他人,则是一切照旧。
豆腐坊和作坊的生意,并没有因为两个男主人的缺席而停滞,郑晴琅照旧盯着作坊的运作,而周青梅和薛秀美也一样,将豆腐坊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唯一不同的便是,薛家留守两处的妇人小孩们都迷上了烧香。
这也寻常,当人们自觉无能为力的时候,总爱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灵,连郑晴琅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都一样。
她回去下坝村后,除了安排作坊的事情,隔上两天就跑一趟镇上打探消息,或是去豆腐坊,或是去最热闹的茶楼坐坐。
饶是如此,无论当天的行程如何,她也不忘每日早晚三炷香。
做了好吃的,也是神明先尝人靠后,期望神明看在这些多供品的份上,赐予大家一份平安。
薛家堂屋的香炉灰终于满了,炉灰沿着边缘一点点滑落在外头,但是,没有人有心情去打理它。
直到约莫一个月的光景后,他们终于等来了薛满仓等人的消息。
那日,马宝珠照旧到村口等人,远远得就看到一人赶着骡车直奔这里来。
虽没看清人,但是她突然有种奇妙的直觉,心脏砰砰直跳,抱着小儿子霍地站了起来,眼睛一瞬不瞬得盯着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