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一挥手:“好!常爷您终于要反击了。我等这一天等了许久。”
石文义附和:“是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不然,他们真当厂卫是好欺的。”
张采心思缜密,此刻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二位夫人刚刚脱险。若咱们动夏丛,是否会节外生枝,于二位夫人不利?”
常风用言语打消了张采的顾虑:“放心。谢迁早就跟我达成了默契,他弃卒保车,我放弃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如果我的女人被人上了大刑,吃尽了苦头。我却毫不追究,那我还算是个男人嘛?”
整人是锦衣卫的本行。不多时,四人便商议好了整治夏丛的法子。
数日之后。督捕司郎中夏丛府邸。
夏丛在书房中写着书法,他得意洋洋,他志得意满。
内阁刚刚举荐他当了大理寺少卿,吏部已经同意,给他挂了牌子。三日后他就将履任新职。
刑部郎中是正五品,大理寺少卿是正四品。夏丛等于连升两级。
且,首辅刘健授意,即便夏丛转到大理寺任职,他一手组建起来的“小锦衣卫”还是归他调度。
夏丛的前途似乎一片光明!
夏丛心想:怪不得都说,专办秘密差事是官场升迁的捷径呢!
入仕六年就升为正四品。大明开国后恐怕都没几个人能做到。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霍光不丈夫!我定有入阁为相的一天!
就在此时,仆人禀告:“老爷,有个案犯家眷求见。”
夏丛皱眉:“案犯家眷?不见。有公事让他明日去督捕司找我。有私事我大公无私。”
仆人却道:“那人是吏部右侍郎焦芳的家人引荐到府上的。”
夏丛一愣:“焦芳?好吧,焦部堂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让他进来。”
焦芳在表面上是文官集团的核心成员之一。他又身居吏部副堂。夏丛自然要给他面子。
不多时,一个名叫赵老西的人来到了夏丛面前。
赵老西给夏丛行了礼,说明了来意。
赵老西是山西的醋行巨商,家财万贯。发了大财后定居京城。
他儿子赵福自小被他宠坏了,嚣张跋扈。
某次醉酒之后,赵福撒酒疯,在酒楼打伤了一位奉国中尉。
奉国中尉虽只是宗室的最低一等,但那也是宗亲,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下贱的商人之子打伤宗亲,这还了得?
于是赵福被督捕司抓捕。已经判了杖则六十,流三千里。不过尚未行刑、流徙。
赵老西打算出白银一万两,让督捕司放过他儿子。
夏丛怒视着赵老西:“你难道想让我贪赃卖放嘛?”
赵老西连忙道:“草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只是,犬子是冤枉的啊!”
夏丛怒道:“人证物证俱在,还敢喊冤?”
赵老西道:“夏郎中有所不知。我已跟奉国中尉朱大人谈好了,补偿给他五千两银子。他呢,另出具一份证言,就说那晚跟犬子都喝醉了,没看清路撞在一起导致受伤。”
奉国中尉这种底层宗亲其实手头并不宽裕。五千两银子足够让那位挨了打的奉国中尉改口。
夏丛听了这话开始松口:“既然苦主都不追究了。那这事情的确有回旋的余地。”
夏丛这人跟普通文官有着相同的毛病:好财货。
在文官们看来,有人给自己送银子代表自己有能力。另外.银子,嗯,真香。
不过夏丛很谨慎:“你跟焦部堂是什么关系?”
赵老西答:“焦部堂的亲弟弟在山西做生意。与我屡有生意往来。”
夏丛道:“哦,原来是这样。”
赵老西见夏丛松口,连忙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放在了夏丛的书桌上。
夏丛拿起了银票,随手夹在了书桌上的《论语》里。
这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