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云月!”
我终于瘫在地上号啕大哭。
“周左更,快走吧!”江姑姑站在宫门处焦急地大喊。
周重别过头,最后看了云月一眼,向着我拱手作别后,吞声忍泪地护着江姑姑一路朝宫外行去。
朦胧中那两道人影越行越远,直至快要消失不见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突然传来。
“阿辞!”我撕心裂肺地喊着,趴在地上朝着那宫门外的一片虚无奋力伸出手,最后模糊了意识,晕倒在这道怎么也走不出去的宫墙之下。
醒来时已回到了中庆殿。
“阿辞!”从噩梦中惊叫着坐起身,江姑姑正伏在榻边担忧地守着我。
“县主您终于醒了!”江姑姑见我苏醒,连忙倒了盏茶递来:“您已经昏睡整整一日一夜了。”
“姑姑,阿辞呢?”我抓着江姑姑的手惶急地问着:“他出城了吗?他是不是哭得很厉害?”
“出城了县主、出城了。”江姑姑安抚着我:“周左更已经带着小公子安全地离开咸阳了。”
“是哭了,小小的孩儿哪有不哭的,饿了哭困了哭,不高兴了还是要哭,县主别担心,小公子定会如您所愿、一生无忧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自说自话着:“阿辞定会一生无忧的。”
“是啊县主。”江姑姑扶着我起身:“您已经一日一夜未进水米了,得快些用膳才行,不然您这身子是熬不住的。”
“老奴这就去传膳。”江姑姑拍了拍我的手,往外间走去。
“好。”我应了一声,在桌案边坐了下来。
江姑姑说得对,我还未收到周重传来的确切消息,我要撑着这口气,确认他们真的安全无虞才行。
“县主略等等,婢子们很快便会来呈膳了。”江姑姑传完话,转身回了屋中。
“姑姑,您不该再回来的。”忆起眼下困境,我握了江姑姑的手,焦忧地说道:“您应该顺势离开这王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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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你不必替老奴操心。”江姑姑温声笑着:“老奴的主子是大王,背弃了大王辜负了他的信任,老奴理当回来自行请罪,这是为奴为婢的责任与使命。”
“况且老奴这把年纪了,哪里还有能行的去处呢。”江姑姑笑着叹了口气:“待伺候县主用完这顿膳,老奴便要去廷尉狱以待大王惩处了。”
“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大惊着站起身来:“廷尉狱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姑姑决不能去!”
“还没有县主、还没有。”江姑姑拉着我坐下:“但宫中出了这样大的事,国相大人是一定会往骊山呈递消息的。”
“以大王的脾性和对此事的看重,约莫着这一两日怕是就要启程回宫了,与其等着他回来大发雷霆,老奴还不如先自行去廷尉狱请罚,反倒还能留有余地。”
“不行,我进过廷尉狱,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姑姑是受我所累,我怎能让姑姑置身于牢狱!姑姑不能去!”我思索着:“等他回来再说,若他回来非要降罪,我便陪着姑姑一起进去!”
“县主!”江姑姑急得白了脸:“您就听老奴的吧!老奴侍奉了大王近十载,是最了解他性情的!”
“况且范大人已经说了,此事他不会承担任何风险,云月姑娘作为主谋已经身死,老奴这个从犯怎还能安然无恙地待在中庆殿呢。”
“他只能先将老奴下入廷尉狱才行啊。”
“姑姑…”我愧疚地低下头去,简直毫无颜面示人:“姑姑务必要等着我,我一定救您出来。”
“是。”江姑姑噙着泪点了点头:“老奴等着您。”
转过头擦去眼尾泪水,我颤着声向江姑姑问道:“云月的后事…”
“云月姑娘犯了这样大的罪,是不能入土为安的。”江姑姑哽咽着:“她的尸首被范大人下令停在了永武门,还等着大王的指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