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我向青禾使了个眼色,连忙叫停她。
“退下吧子义,时日还长,要想获得真正的宽恕,只靠真心,不必急于这一时。”白起在我们身后开口说道。
“是,将军。”田子义领命退下了。
话刚说完,便见一位姑姑领着几个婢女向我们匆匆走来。
“见过各位将军,姑娘们,老奴来迟,还请恕罪。”那位姑姑领着婢女们俯身行礼道。
“无妨,徐姑姑,带着齐姑娘去看看她们的屋子吧。”白起冲着那位姑姑说道。
“是,姑娘请随老奴来。”徐姑姑又欠身向我行了一礼,周到至极。
“姑姑客气。”我应答了一声,带着云月和青禾跟着她走进了院中。
等徐姑姑将我们安置妥当后,青禾便开始着手整理起床榻来,我倚靠着窗台看向院中,一池春水上漂浮着落败的荷叶,凋零,萧瑟,倒映衬了我此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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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要净手吗?”云月端了一盆清水问询着我。
“好。”我开口道,走近洗起手来。
那日同阿稷在湖边打水漂时,我也是这样贪玩,将手久久的浸泡在水中,惹的阿稷急急的抓起我的手放入他怀中,娇惯的刮着我的鼻子。
“姑娘…”见我又发起呆来,云月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惊醒着看向云月。
“无事。”云月担忧的摇了摇头,不愿再提及我的伤痛,复又调转话头说道:“听徐姑姑说,周将军今晚休整一夜,明日便要回咸阳了。”
“周重身为左更,是魏冉的得力干将,自然是要回去的。”我缓缓回答着云月。
忽又想起那日在了望台时,云月面对着周重绯红的双颊,不禁莞尔笑了,少男少女们的心事啊,是这样隐秘而又袒露,一如当初青涩的我与阿稷那般。
“明日我们去同周将军道别吧,他护送了我们数次,你还未向他言谢呢。”我心中已然明了,对着云月说道。
“真的吗?”云月闻言有些惊喜。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我满脸真挚,若是云月能求仁得仁,于我而言,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了,她不能一辈子都跟着我做姑娘,周重虽不善言辞,却稳重可靠,是个不错的人选。
“那明日奴婢早些来唤姑娘。”云月些许羞涩的说道。
“好。”我宠溺的答她。
第二日清晨,云月早早的就服侍着我穿衣,梳妆时,我将妆匣中一只并蒂莲花的银簪插入她发髻之中。
“姑娘,这使不得。”
“戴着。”我出声制止她要取下的动作:“女为悦己者容。”
收拾妥帖后,我们便来到城门口等待周重,听说昨夜他同白起歇在郡守府,我们不便上门叨扰,只好在这里干等。
半个时辰后,才看见白起与周重骑着高头大马飞驰而来,见到我们三人时,周重勒绳下马,向着我们走来,白起也跟着下了马,他双眼打量着我们,却并未走近,我只好远远的对他欠了个身。
“姑娘可还有何吩咐?”周重屈身行礼问道。
“没有,只是前来送别将军,望将军一路顺风。”我出口说道,用眼神示意云月。
云月踌躇着上前,将肩上的包袱递给周重说道:“奴婢感念周将军相送之恩,特意做了些糕点以备路上不时之需,还请将军莫要嫌弃。”
话说完,云月脸上已红的快要滴血,周重却还怔在原地。
“周将军,快接着呀。”我冲着周重眨眨眼。
“多谢云月姑娘。”周重犹豫着还是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向我行礼说道:“末将告辞。”
见我点头后,周重便翻身上马,冲着白起拱了拱手,接着就驾马疾驰着远去了。
“周将军,珍重!”云月冲着周重的背影挥了挥手。
我看着她泫然欲泣,知道分离从来都是不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