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禧又说了一遍,“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人好不好?”
“不太好。”
“为什么不好,你如今渐渐大了,不能一直在我身边。我放你出去嫁人,让你有儿有女,将来有人供奉香火,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不好?”
“真要这么好,娘子怎么不嫁人生子?”
抱树从行宫开始便一直在谢禧身边,后来从行宫出来贴身照顾,谢禧身边除了她渐渐没了其他人的身影。
两人之间平常主仆之间的界限愈发模糊,这也是为何抱树敢这么说的原因。
“我嫁人,”谢禧觉得很荒谬,“我早就嫁过人了,没什么意思。”
“既然没意思,娘子怎么还想要我去嫁?”
真是胆子大了,什么都敢问,不过谢禧没生气反而耐心跟她解释。
“不一样啊,你嫁人的时候,我让阿娘认你当女儿,这样你就算是我妹妹。我给你挑一个家境殷实,老实忠厚的好人家,再给你备一份厚厚的嫁妆。有谢家撑腰,谁敢欺负你。到时候你在夫家别说是作威作福,就是真把房拆了也没人敢多说一句。你拿着自己的银钱再买一所院子不就是了,还可以把你相识的人接来住。就好比你在行宫里的那个干爹,还有叶雪,雪花。多好啊。”
“福总管不是我干爹,他是青石的干爹,我没爹,也不想生个孩子管叫别人爹。”
“你这孩子,多好的事怎么不愿意呢,”谢禧想和她说这其中的好处,“我给你选的人家必定会待你好,绝不会让你受欺负,不比你在我这儿做丫鬟整日伺候我强啊。”
抱树不说话了,谢禧以为她是心动了,在考虑。说了一句你仔细想想便专心泡澡。
泡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她肩膀附近的洗澡水起了一圈圈涟漪。抬头一看,抱树哭了。
也不出声,只是一味的哭,眼泪一滴滴流进浴桶,在谢禧心里荡起波澜。
“好端端的哭什么,”谢禧伸出手去抹她的眼泪,湿漉漉的手擦过鬓边,将水滴带到抱树耳边的玫瑰花上,“不嫁就不嫁,只是和你提一嘴,以后再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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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禧轻声细语地哄她,抱树不大相信,抽泣着问:“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习惯了身边有你,让谁走都不会让你走的,我可舍不得。 ”
抱树抹抹眼泪,余光瞅见裴胭提着一桶水进来,开口问道:“让谁走都不会让我走吗?”
“那是自然!”
“那裴胭呢,让他走还是让我走?”
这关裴胭什么事,不过眼下让抱树不哭最重要。
“让他走,不让你走。”
“真的?”
“真的,比你的眼泪还真。”‘
“娘子,那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比裴胭那个臭男人要重要?”
“啊……”
这个哪里是能比较出来的,一个是陪她睡觉的,一个是陪她吃饭吧,哪个都很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