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笑几声,自然且愧疚的说道,“孩儿想着明日的章程,竟然一时之间在母亲面前浸了进去,实在是失礼!”
“实在是太过惶恐担忧,孩儿昨日一天都在自己的房间战战兢兢的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能否承担得起。”
半大的聪明人就这点不好,自以为是的十句话中有九句话假。
或许是在皇宫耳濡目染的缘故,贺玥总觉得面前的段川鹤还有待历练。
宫中那些人的演技才叫浑然天成,叫人全然分不清真假,比如说小关子和小桃子。
“你呀。”贺玥轻摇头,幽兰雅婷的面上浮现出无奈,“有些时候太早慧也不好,容易说错话,行错事。”
“请母亲赐教!”段川鹤恭敬的跪下。
“好奇心太重,对自己的自信太足。”贺玥缓慢的说出了这句话。
她的语气依旧柔软,似是绵绵的针扎进了段川鹤的身躯当中。
段川鹤被扒了衣裳一般的羞红了脸,这回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羞耻。
他知道这是主母在告诫他,同时也在教导他,不然迟早有一天他会栽上一个大跟头。
他的的确确习惯无时无刻披上一层虚假的面孔,说出的话必须得在喉齿间转上几回才能出口。
但是段川鹤忘记了他再怎么聪慧,也才十三岁,对上同样聪慧的长辈就是不识趣的笑谈。
“母亲昨日在内一宅……”段川鹤磕磕绊绊的说着话。
贺玥知道他想说什么,将所有的策论叠好交给他,“我知道屏风后是你。”
“有些时候心知肚明是两方默认的不言,不必刻意强调。”
段川鹤起身,弯腰接过贺玥手中的策论,“孩儿羞愧。”
“无事。”贺玥摆手示意他退下。
段川鹤抱着策论匆匆退下,出了内三宅后他狠狠的打了自己手臂一下,发出的声响叫抬轿的奴仆心中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