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忧,你母亲早就给你取好了字,本来让我在..你及笄的时候再告诉你的,恐怕我已等不到了,提前和你说吧,叫..爱月。”
随后男人喘着粗气,缓缓闭眼细语道:“师父,我想师兄们了,我...去了。”
黑袍人静静的看着男人闭上双眼,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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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烈日,夏垕九岁。
那一日夏垕正式被选拔成血宗亲传弟子,宗门大庆,为其喝彩。
此时宗门内堂,正在举行拜师礼仪,长老位八人坐于左侧一排,右侧摆着五张位置,其中前四位已经坐了人。
上座的人都笑着看向少年,而门外弟子皆是羡慕地看向内堂的那小小少年。
堂前,司礼喊道:“礼成!”
最顶上坐着一人,平静面容,此刻嘴角噙笑,黑发及肩,伸手一挥,司礼继续喊道:“赐座!”
“拜谢师父。”
夏垕恭敬行礼。
随后坐上右侧第五张椅子,对着前面地四位师兄爽朗一笑,四位师兄有的好奇,有的笑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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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皑皑,夏垕十岁。
“师父!师父!”
门外传来童稚地声音。
夏垕冲破书房门,看见在喝茶的师傅,跑过去连忙抱住撒娇。
“你看,我血功第一层修炼成功啦!”
其手心里的血影婴儿,栩栩如生。
“还真是,不错。”万尽笑着说道,随后宠溺的捏了下夏垕的脸,突然严肃道:“下次进房间不敲门,我让大师兄罚你去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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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黄叶落,夏垕十二岁。
“老五,你怎么又惹你师父不高兴了?被罚在这练剑?”
“四师兄,呜呜呜,这血功三层怎么练啊,好难,我不会....”
“不急,四哥先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卤猪蹄。”
“真的吗?太好了!四哥最好了!”
夏垕开心地搂住四师兄,蹦蹦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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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盎然,草长莺飞,夏垕二十岁。
“哈哈哈,老五,不错啊,不仅突破了这血功第五层,实力也突破到了清虚境界。”
“三师兄,听说大师兄和二师兄下个月同时举行婚礼啊~”
“对啊,听说两位嫂嫂是师父特地上门提亲的女子,想来必是不差。”
二人望着湖面上,两只白鹅交颈,一脸羡慕。
“欸..我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呢?”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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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当天,各门各派都来贺喜,全宗接待来宾,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连师父都开心地多喝了两杯。
红烛闪耀,囍字当头,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你们看,师父都笑得合不拢嘴了。”四师兄率先出口。
“大哥二哥好幸福,这大嫂二嫂长得太漂亮了。”三师兄也笑着说道。
“我也好开心。”夏垕说道
“来,干一杯。”
三人一起举起,碰了一杯,随后豪饮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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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对新人在拜完天地后,便在众人地哄闹下,进了洞房。
夏垕从大哥洞房里退了出去,酒劲未散,摇摇晃晃地就撞到了一个姑娘怀里。
感受着脸上地那团柔软,少年赶紧退后,对女孩抱歉行礼。
男孩唯唯诺诺,女孩面红耳赤。
“锦溪,走吧。”
远处一个声音传来,女孩急忙离去。
只剩少年留在原地,重复着:“锦溪....锦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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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当空,此时夏垕二十五岁,正跪在堂前。
而四位师兄站在师弟前,苦口劝说。
“老五,你怎可如此糊涂?前两年你刚突破了到清虚中期,师傅还高兴你天赋异禀,如今你却与那月宗女子勾搭,被师父抓了现行?”
“五师弟,你糊涂啊,师父前段时间才为你与那欢宗宗主定下礼数,将那欢宗少宗主许配给你,你怎么就...”
“五弟,你平时最得师父喜爱,怎一时糊涂就...”
“师兄们,不必多说了;我与锦溪情投意合,生死与共;徒儿不孝,请师父成全。”
夏垕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长跪不起。
屏风后的宗主,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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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如鬼哭般呼呼作响,此地极阴且荒芜。
此时夏垕已经三十三岁。
“小师弟,你已经自罚软禁于这问罪崖八年了,还是不肯认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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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与夏垕对坐,夏垕摇了摇头,意志坚定,身躯打颤,嘴唇干裂起皮,毫无血色。
这身体早已被风刮出了千道细微的风刃,深入骨头里的寒阴,让人不寒而栗。
“欸,师父已经向那欢宗退了亲。”
“你跟我走吧。”
夏垕知道后如释重负,随后一头栽倒在大师兄怀里。
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欸,你和师父一样,都是倔脾气。”
“倒是难为你了,在这鬼地方呆了八年。”
大师兄疼惜的抱起师弟,走出了这问罪崖,来到一处静地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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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次醒来,便是三月之后,因为自己得益于问罪崖的阴气淬炼,竟是意外的突破至清虚后期,师兄们见到师弟,也是开心地慰问起来。
夏垕也了解了八年内发生的事。
师父在这五年前突破到冲虚后期,被推举为魔州盟的盟主。
三日后,魔州盟便要与那灵洲会和天阴宗决一死战,到时候会留下夏垕看守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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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师父,是三天后的出征仪式。
魔绝老人温柔地看着夏垕,拍了拍其肩膀,说道:“你通过了我的考验,若是真有如此毅力去喜欢她,那师父肯定是成全你的,等到此次得胜归来,我会为你去说这门亲事。”
“师父....”夏垕深深的对自己师傅行了一礼,随后目送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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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里,夏垕都守着灵堂内众人的本命灵牌,彻夜未眠。
突然,底下一阵阵星光破碎,再之后,四师兄、三师兄、二师兄,最后是大师兄的灵牌,一个接一个的黯淡,随后裂开。
夏垕几乎快疯掉,这些与他从小一起生活的师兄,敬爱的师兄,此时却一个接一个陨落,心里的无助感油然而生,眼泪不自主地流了出来。
不过数息,魔绝老人的灵牌也突然灵光黯淡,再然后是爆发出亮光,最后突然炸开。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夏垕大叫,随后精神崩溃,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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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魔大战的消息很快传了回来。
血海尸骨,惨烈战争!活下来者,十不存一。
血宗宗主魔绝老人以一敌二,同归于尽在了那战场。
双方斗得两败俱伤,听说皆是祭出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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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一个月,夏垕在长老们的劝说下,平复了悲伤情绪,准备继承血宗宗主之位。
而夏垕也是联系上了月宗的月锦溪,希望能携手共进,待得自己为师父守孝三年后,娶她入门。
只是这一次,等来的不是锦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