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看着符玺:“你,是唯一一个不会杀朕、不会反的儿子。”
“而你,早早入了道,连家里世袭的爵位都不要。”
“你爹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这也是为什么,朕对你们俩诸多宠爱,甚至宠得你们都昏了头。”
符玺与顾星灿立刻跪地:“皇上/ 皇阿玛息怒!”
皇帝并未唤平身,他们只能跪着听训。
“这里没有外人。”
“你们俩糊涂。”
“符玺,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朕永远是你的阿玛,这件事是瞒不住天下人的。”
“更何况,朕从未想过要瞒他们。”
“你就是朕最喜爱的儿子,没有之一。”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你的婚事,便是直接可以拿捏朕的手段。”
“这也是许多年,朕连侍妾都不允许近你身的缘故。”
“朕知道,这些年你与时鸢相依为命,过的很苦。”
“可朕也为你留下了万贯家财,做一个无冕之王,安安稳稳一世,不好吗?”
“可你偏偏要娶祁王府那个罪女!”
“你糊涂啊!”
“抬起头来。”
符玺抬起头直视自己老爹,他老了不少,他或许不是明君,但他的确尽力了。
皇帝拍拍他的脸:“你若早些告知朕……”
“不过是个女人,你喜欢,朕就安排好送给你。”
“可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这是逼朕要为她翻案不成?!”
“天下,没有任何人能逼朕。”
符玺叹了口气,服了软:“是我错了。”
皇帝放下了筷子:“朕,根本不在意祁王府的案子。祁王那点子花花肠子,还想翻出什么花?”
话锋一转,又对着顾星灿数落起来:“你只想着你的萧师叔,你可曾关心过你的姑姑?”
“她近来食欲不佳,你过会儿去看看她。她最疼你这个小侄儿,当初把你送走,她是最舍不得的。”
“是,姑父。”
“朕看你对这个兰裕,也关心的很。她双目失明,究竟是如何能拿捏了你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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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眼点破,符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姜还是老的辣。
顾星灿立刻扣地伏首:“姑父说笑!我如何敢觊觎符夫人!只是感念她年岁尚小,便经历太多苦难而已。”
“朕刚刚说了,只是个侍妾格格。称不上什么夫人。”
符玺闻言,眼睛一亮:“皇阿玛,那你将她押入天牢是为了……?”
皇帝示意傅公公夹菜,自顾自喝了口茶:“天罡派以为他们是谁?没有朝廷,还有他们什么事?他们也配发通缉令?”
“符惕山是朝廷与天罡派一同管辖的地界。”
“如今朕多年心血付诸一炬,这帮道士不急着找你救你,查明真相。”
“还当和以前一样,随意找个替死鬼顶罪,是不把朝廷当回事还是……不把朕当回事?”
“还有何处比朕的天牢更安全的?”
“我看谁敢去天牢杀她。”
“这不也是你非要带她进宫见朕的原因么?”
皇帝冷笑道:“你们俩口口声声说祁王府、迎香阁、符惕山可以并案处理。那朕就限七日内,你们俩给我好好去查上一查。”
“朕,会请大理寺派人从旁协助你们。”
“但若是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朕便要治你们俩的罪。”
符玺闻言开口道:“我要萧商羽来帮我。”
皇帝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连他,你也藏进京了?”
符玺委屈的点了点头:“皇阿玛,他真的是无辜的。您不是也很看好他,否则也不会钦点他来查迎香阁烟土一案不是?”
傅公公见皇帝气恼着一张脸,从旁缓和气氛:“万岁爷,这符公子与您好久未同桌享宴了,奴才看着,这真真是天家父子难得的天伦之乐。”
闻言,皇帝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罢了,萧商羽此人并非等闲。你与他相处,要多加留意。”
“朕不能插手道家之事,但这萧商羽朕不会动他。”
有了这句话,符玺就腰板便挺直了,这就表示皇帝也不会任由其他人伤害他。
试问,天子都不动的人,谁敢动?
谁敢动就是要反的意思。
于是谈话至此,皇帝示意两人平身,几人正式开始饱餐一顿。
临告退。
皇帝想了想道:“符玺,你住到顾星灿府上去。成年皇子不可在内廷走动,你们在一处,朕安心些。”
“朕会另派人保护你。”
“是……皇阿玛你也……多保重。”
待他俩身影远去,皇帝揉了揉额角,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从梁上落下一个黑衣人,叩首跪地。
“你去查一查,这个兰裕究竟与祁王府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