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随便坐。”徐峰指了指沙发,声音有些干涩,内心却有些不耐烦。
大妈笑着坐了下来,抬眼四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在评估屋里的布局,然后放下篮子,开始自顾自地摆弄那些食物。徐峰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手中的菜肴上,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厌烦。她这些看似普通的家常菜,却总能以某种不知名的方式,让他产生一种被侵扰的感觉。
“看你一个人也挺寂寞的,真该找个伴儿啊。”大妈一边把一盘土豆片放在桌子上,一边不经意地开口,语气轻松,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关切。
徐峰的心里猛地一阵紧缩,脸上的笑容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他努力保持镇定,但内心的那股厌烦情绪却愈发浓烈,仿佛被她这一句打破了所有防线。
“没事,我习惯了。”徐峰笑了笑,站在原地,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尽管心底有许多话想要说,但他知道,任何试图拒绝的言辞都会被大妈那种“为你好”的态度轻松击碎。
“习惯是好事,”大妈点点头,眼神柔和,“不过也不能一直这么孤单。你这样下去,身心都会有影响的。”她停顿了一下,似乎看透了徐峰的沉默,“你看你这小脸色,肯定是累了吧?”
徐峰的心底一阵烦闷,手指不自觉地握紧,眼神有些迷离地落在窗外。外面的世界依然安静,风从窗缝间渗进来,带着淡淡的湿气和凉意,让他本能地打了个寒战。大妈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荡,仿佛无形的压力一点一点在他身上加重。
他实在不想再听下去,却又不能开口拒绝,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大妈,您说得对。我确实有点累,今天工作也比较忙。”
“大妈理解你,年轻人嘛,工作压力大。”大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徐峰语气中的疲倦,她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不过,生活得平衡一点,才能更好地应对。”她话中的关心虽然显得有些多余,但她却从未意识到,自己或许正无形中将别人逼到了角落里。
徐峰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的肩膀沉甸甸的,好像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屋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时钟的滴答声显得尤为清晰,分秒之间,他心里那股压抑的情绪越来越浓。他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外面的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天际的云层堆积成一片灰色,压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沉寂,只剩下这间小小的屋子,和眼前这位滔滔不绝的大妈。
他抬了抬眼皮,看了看大妈正在自顾自摆弄的菜肴,心底一阵轻微的烦躁涌上来。大妈话很多,总是能用她那种“关心”的方式填满所有空隙。她的笑容热情而亲切,但在徐峰看来,这种过于频繁、过于直白的关心,反而让他有一种被逼迫的感觉。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重重的石子,掉进他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你这个年轻人啊,”大妈又开口了,“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能忽视自己啊。你看你,脸色都不太好,是不是累了?我告诉你,身体是最重要的,不能总这么操劳。”
徐峰听着她的话,脑袋嗡嗡作响,内心有些失焦。每次大妈提到“身体”和“休息”,徐峰都感觉那是一种无形的束缚,她的话语总是围绕着他的生活转,而他却在心里挣扎,想要脱离这种束缚。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不想让大妈察觉到任何的不悦。可是,这份努力似乎越发显得苍白无力,内心的疲惫感仿佛被无限放大,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大妈,我真没事,只是有点累。”他勉强笑了笑,试图用最轻松的语气掩盖内心的疲乏。
“哪里能没事啊!你看你这么瘦,工作又那么辛苦,怎么可能不累。”大妈继续说着,语气依旧是那种无所不包的关心,完全不容他拒绝。
徐峰的心里一阵烦闷,似乎每次和大妈在一起,都是这样一个不断打破自己边界的过程。他开始感到一种隐隐的压迫,那些无法摆脱的情绪就像是细密的网,渐渐地缠住了他,让他越发觉得身心疲惫。
“大妈,我明天可能要出门,今天真的有些事要忙。”徐峰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一丝不自觉的急迫,他知道自己必须找到一个借口,把大妈赶出去,否则这个局面只会越发难以承受。
“大妈看你也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什么事都等明天做。”大妈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解释,依然热情地继续摆弄着桌上的菜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内心的焦躁。
徐峰的心底涌上一股更强烈的烦躁,仿佛身体被某种沉重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他闭了闭眼,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沙发上的靠垫,想要从这份紧张中挣脱出来。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他始终感到自己被困在这里,无法逃脱。
“你就休息一下吧,别总想着工作。你看,年轻人就是不懂得放松。”大妈一边摆弄着盘子,一边继续自顾自地说,语气越来越轻松,仿佛她的世界里,所有的事情都应该遵循她的节奏。
徐峰的眼睛微微发沉,他强迫自己再度集中注意力,试图避免让自己陷入那种压抑的情绪中。他知道,大妈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催促着他进入她的世界,但他更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一个空间,一个可以让自己喘息的地方。
“大妈,我真是没事。今天真的是很累,能不能不再说这些了?”徐峰的语气有些不自觉地变得急促,他感到自己有些丧失了理智,身体的不适感已经在他的神经里蔓延开来,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大妈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徐峰一眼。她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想到徐峰会有这样的反应。她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后恢复了那种典型的热情笑容,但徐峰知道,那份笑容背后藏着的不仅仅是关心,更多的是一种她习惯了的,充满了浓重包围感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