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怎么样了,怎么没看到他,你们有人去给他送粥吗?他年纪大了,又挨了那监工的鞭子,得好好补补才行。”
话落,人群之中有几人低下了头,默默的喝着碗中那如水般的稀粥,许久也没人回应。
“小武,李老头怎么样了,回答我!”
被称作小武的年轻人身体一颤,颤颤巍巍的放下了手中的破碗,低着头不敢去看自己的大哥。
好一会儿,在陈三愈发愤怒的注视下,一道沙哑的声音才随之响起。
“陈小子,老李走了,都走了……”
“王伯……”
“走了好啊,最少不用受罪了,这世道,活着有什么好的……在这受罪,去那阴曹地府也是受罪,又有什么区别……老李走了,我这老骨头也差不多了,熬过这酷暑,也熬不过那些狗东西的鞭子……你们年轻人还有熬过去的机会,等运河修好了,或许会好起来,好好活着吧……”
晚风拂过,吹动了门口的帐帘,吹得火光忽明忽灭,篝火的掩映下,陈三的面庞显得极其狰狞,
在良久的无言中,看着麻木的众人,看着头顶的天穹,陈三站起了身。
“抄家伙!砍了那群狗娘养的!”
……
青落四十一年,六月,
于武州境内爆发农民起义,
初时规模不大,当地郡县知情不报,派军镇压,
然起义规模浩大,凌安县境内劳工尽数参与,于夜晚夺走看守武器,凡看守者尽数枭首。
县军赶至之时,义军士气如虹,凭借人数的优势,一举击溃县兵,杀入凌安县内,裹挟流民无数,声势浩大。
武州州牧闻之,大惊失色,一面封锁信息,一面抽调军队,加以镇压。
义军为首者陈秋生起于微末,却不失才智,只留少数兵马留守县城,余者尽数撤往山野,
在数次伏击后,陈秋生率领的义军竟隐隐有几分尾大不掉之势,惹得武州州兵久战无果。
同一时间,义军集中主力,沿运河工程一路攻打,所过之处,监工闻风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