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宛如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动作机械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朱雄英见状也只能跟着坐了下去。
在两人坐下后,朱元璋才缓缓开口道:“近日朝廷的事情很多,你们两个之间的党争也该停一停了。”
朱元璋的话让两人浑身打了个寒颤,历朝历代党争都是天子的逆鳞,没有哪个当权者可以容忍自己的后代对自己的位置虎视眈眈,哪怕这个人是自己最亲近的家人,也没有丝毫情面可讲。
“咱知道,党争不是你们两个的本意,这一切其实都是咱默许的,允炆啊,你很优秀,但是和你大哥比,还是相差甚远,而且你大哥才是嫡长子,所以这个位置,咱只能给你大哥,别怪你皇爷爷。”
听着自己视若神明的皇爷爷如此轻易地就宣判了自己的命运,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的站起来,声嘶力竭的质问道:“为什么?既然一开始我就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那您为什么要封我为淮王,为什么在他们结党的时候不出来阻拦,现在所有的朝臣都在看着我,您却让我就藩?我在您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朱元璋的脸色很冰冷,他一直都是一名合格的帝王,毫无感情的道:“你是在质问咱嘛?你以为你母亲做的那些事咱真的不知道?你以为当年你大哥落马真的是个意外?咱顾念着骨肉亲情,你大哥也没有意外,咱这才一直发作,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气急败坏的样子,表面上温文尔雅,实际上虚伪奸诈,冷漠薄情,你有哪一点能和你大哥比?”
朱元璋的话宛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朱允炆的心上,只见他颤抖的后退了几步,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敬爱的皇爷爷,嘴里失神的呢喃道:“原来,孙儿在您心里是这样的一个人.....原来,一直以来孙儿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
说完,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太极宫,宛如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的向宫外走去。
不管嘴里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孙儿,所以朱元璋一挥手,无数道身影向着朱允炆的身影追了过去。
在朱允炆离开后,朱元璋从桌案上拿起一份圣旨,丢给了朱雄英,有些唏嘘的道:“这是你皇祖母中毒之后,我们从黄山返回的时候,咱就写好的圣旨,就放在太极宫的牌匾后面,这个秘密只有咱和汤和知道,所以在你举荐汤和的时候,咱才会对你说那番话。”
合上手中的圣旨,朱雄英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怪不得那天晚上自己举荐完汤和后,皇爷爷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原来他是在猜疑自己,这一瞬间,他只觉得有些心寒。
“皇爷爷,这天下至尊的位置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咱们是一家人,孙儿确实想要做那个位置,但是孙儿还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您说我和二弟党争,但是这么多年来,孙儿何曾结过党?不管孙儿做什么?不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孙儿任用的哪个官员不是一心一意的为国为民,怎么就成了党争了呢?”
朱元璋一言不发,只是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孙儿发完心中的委屈后,才缓缓道:“咱知道你没有结党,你做的一切咱都看在眼里,但是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长辈护佑的雏鹰了,你是一头能坐镇一方的猛虎,猛虎怎么会没有爪牙?咱老了,你爹性情太过于温和,所以咱要把绝对的权利交在你手上,只有这样,哪怕咱走了,你爹继位,大明也不会乱,咱是皇帝,是天子,不管到什么时候,咱最先考虑的必须是大明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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