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雄英从钱塘县返京的同时,景清与蒋瓛的奏折也摆在了朱元璋的案头。
在早朝的时候,朱元璋面色如水,轻轻的叩击着桌面,缓缓问道:“钱用壬,吕本你们二人解释一下吧?”
钱用壬在得知钱塘县钱氏一族被人灭门之后,就心如死灰,再也没有想过辩解,整个人毫无生气。
而吕本则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风轻云淡的道:“陛下,此事臣并不知情,吕行空虽然是我的门客,但是臣并没有让他去钱塘,更没有让他做过什么灭人满门的事情,臣冤枉。”
朱元璋眼睛一眯,讥讽道:“你自己的门客,灭了人家满门,你和咱说你冤枉?”
吕本依然保持着淡定,缓缓道:“陛下,臣确实有监管不力之责,还请陛下责罚。”
朱元璋将奏折丢到吕本面前,冷冰冰的道:“景清与蒋瓛联合参你,与钱用壬勾结,沆瀣一气,逼迫钱氏一族为你们大肆敛财,你却只说自己是监管不力,这是认错啊?还是不认啊?”
吕本躬身辩解道:“陛下,吕行空只是臣的门客,并非臣的子侄,平日里行事自由度极高,所以臣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臣上次见吕本已经是三个月前了。”
朱元璋冷哼一声:“哦?这么不熟啊?钱用壬,你怎么说?”
钱用壬听到朱元璋叫他的名字,这才回过神来,他双目通红,死死地看着朱元璋:“陛下,臣想问陛下,臣的族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朱元璋面无表情,反问道:“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质问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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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用壬默默脱下官帽,痛声道:“陛下,臣自从洪武三年入仕以来,兢兢业业,一刻不敢松懈,这么多年来,礼部从来没有过任何错漏,老臣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陛下,哪怕臣针对吴王,做了很多错事,但是臣没有亏欠这几十年的君臣之谊!可是陛下您呢?胡惟庸案杀的大殿之上血流成河不够,郭恒案杀的地方群臣胆战心惊还不够,如今难道陛下还想接着我钱用壬再在朝堂上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吗?!”
朱元璋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双目仿佛要喷出怒火,阴冷的道:“钱用壬,你是说咱是个弑杀之君,苛待了你们这些做臣子的?”
吕本等重臣见到朱元璋马上就要发怒,忙劝阻道:“陛下,钱大人突闻噩耗,已经神志不清,还请陛下恕罪。”
就连一向中立的吏部尚书凌汉也站了出来劝道:“陛下,钱大人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
此刻的钱用壬已经心如死灰,此刻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凌汉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他打断,他现在只想把他想说的话一股脑都说出来。
“陛下,您觉得您不是个弑杀之君吗?您应该走下龙椅,去问问各个地方官员,他们心里是怎么说你的?你应该问问殿上的众臣,他们心里都怕你,可有谁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你?我们想贪吗?朝廷发放的俸禄连养家糊口都是问题,还要处处顾着朝廷的脸面,不贪,你让我们怎么办?你以为我们想要党争吗?为什么我们不反对太子殿下?因为太子殿下宽仁,从不乱杀无辜,可是吴王呢,和你一样杀伐果断!这天下不需要第二个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