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片刻,胤禛言辞恳切地道:“皇阿玛,儿子从未想过帝王也有无奈之时,往日有些事儿也许过于愤恨、过于刻薄、过于怨怼,但那也是儿子年轻气盛、不知轻重,如今儿子自己也做了阿玛,方能体会为人父的辛酸与担当,请皇阿玛宽恕儿子往日之过。
至于江南之事,儿子是大清皇子,自然要为大清社稷尽一份心。儿臣知道,百官之中,有人恨不得食儿之肉,寝儿之皮。但为父皇社稷,为大清江山,儿臣责无旁贷,愿为贤臣,开创我大清盛世。”
康熙一听此言,心有宽慰的同时亦是十分舒畅。好,这才是他的儿子,这才是皇子该有的格局,更给予了他为人父的认可。
他突然想起,这些时日,太子和老大因他抓了孟佳·茂景帮他充实内帑,并分一半在洋人那儿捞到的金币,不是冷战就是给他甩脸色。
与之相比,老四多识趣儿啊,哪怕自己受委屈也不让他难做,高低立见!
想着想着,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失败之情,被他捧在手心的太子和老大,在老四面前……貌似哪哪都不够看啊!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康熙摇摇头摁下内心深处的悸动,指着胤禛聊起了家常,“家中如何,你福晋哪儿,怎么样了?”
胤禛跟康熙打交道也不是一两年,尤其是这三年的互动 ,让他深刻意识到,相较于公式化的禀告,老爷子更爱听些家长里短,连忙一个头磕下去,诉起苦来。
“皇阿玛,我那儿儿媳您还不知道,妥妥一个把家虎,刚好呢,就训斥上了,今儿来得晚,就是被唠叨的。”
果然,康熙一脸探寻,边批改奏折边问:“怎么,在外头惹桃花债,被福晋抓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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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胤禛一声怒嗔,见康熙好奇心更甚,只得一五一十把宣妃那儿弘皓、嘉瑗,弘昭、弘晗、弘昕周岁宴,以及贵妃生辰等事儿都抖露了个干净,本来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当然,十八掐那等夫妻情趣,对,就是夫妻情趣,就、就……没必要说。
康熙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批改奏折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你福晋是个好的,能帮你操持许多,就偷笑吧!”
“儿子知道,但事儿你可以慢慢说嘛,非得阴阳怪气、发一通火,儿子真是……皇阿玛,有时想想,做男人,挺难的。藏个私房要被说,一时不察要被训,回来还没两天呢,就被数落。”胤禛故作无奈地叹气。
“哼,成了,你个大男人,计较那么多干吗?”康熙似有所感,眼眶盈盈,目眺远方,“夫妻一体,这话你要记得,漫漫一生,能够有个与你互相扶持的发妻,最难得!”
赫舍里氏陪他度过了鳌拜干政最艰难的时光,那时他曾心灰意冷,也曾骄傲自大,总是她把自己骂醒,要么说他一个帝王不能软弱,要么说前路再难她也会陪自己度过……
孝昭也曾与他互相扶持,平三藩最难的时候,陪他稳定朝局;
表妹(孝懿皇后)为他管理后宫,让他能无后顾之忧地扑在朝堂上……
可惜,她们都走在自己前面,一个一个的,都扔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