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被杜若恶心到了,崔令鸢这晚做了个荒唐梦。
许是因为这梦过于恶心人,又许是天气转凉得厉害,夜里踢了被子,总之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昏昏沉沉,似有要发烧迹象。
她忙让婢子比划她额头温度:“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儿烫?”
茴香试不出来,丁香稳妥,试了又试,最后摇摇头:“没呢。”
因着要去考场外头接沈祉,她便没想那么多,以为是真被对方的心思恶心到了。
雇的马车在门外候着,她吃过朝食便匆匆出了门,自然不知当她们走后,杜若艳羡复杂地朝门口看了许久。
到府学门口,路旁树荫底下全是马车,已经陆续有考生往外走了,清一色的白襕,要从扎堆的人里找某一个人可还真不容易。
崔令鸢这会子看了人头攒动,头更晕了,就好似后世玩3D游戏第一视角,止不住打呕,她这会子无比确定自己就是昨夜踢了被子,因此受凉。
她有气无力地吩咐婢子:“你们眼睛灵光些,我坐车上歇会儿。”
丁香茴香这会也后悔刚刚没再多等一会出门,竟然叫娘子受这罪。况且娘子本就容易晕车,一会儿回去多半这路都被堵死了,停一下走一下,娘子最受不了这种。
崔令鸢催着她们先下去,免得错过了。
毕竟人家在那样狭小空间里坐了九天,便是石头做的人也不会好受,这时候自然只想着赶紧回家躺下。
她靠着车厢壁听着外头车马喧嚣人流熙攘,闭上了眼阖目养神,头也越来越晕沉。
上一秒还想着回去请大夫瞧瞧,下一秒,车厢一沉。
崔令鸢以为是丁香还是茴香,慢慢睁开眼,哦,原来是沈祉出来了。
对方瞧着倒是没有方才见到的那些考生双颊凹陷眼圈青黑的狼狈,唯有脚步比平日虚浮些,再有就是下颌冒出来圈短硬的胡茬。
按说这个年纪的少年郎代谢旺盛胡须也长得快,这人好几天没刮却只长出来一个指节那么些,也不邋遢,倒显得更有成熟韵味。
崔令鸢喜欢欣赏没人,无论男女,无论是脸美还是心善。
她心情好了些,扬起个虚弱笑:“郎君回来了。”
沈祉顿了一下,皱眉道:“你这是?”
浑身乏力,咽痛、头晕想吐,她按经验推断:“应当快发烧了。”
又道:“郎君坐我远些,把帘子掀开通风透气,免得被我传上。”
熬了几个大夜,体质再好外表再正常也是抵抗力低下时候,她可不想做这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