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富贵权势,被家里宠得娇气,这样的小娘子,与他回去过那清寡日子,能守住本心么?
沈祉不是怀疑,而是明晃晃的不信。
两人心里都各怀鬼胎,面上互相试探,半尴不尬地在亭子里坐了半天,崔令鸢实在不想喝茶了,寻思相亲还能做什么来着?逛公园?
按着上辈子从网上看来的浅薄经验,崔令鸢遂提议:“天气渐暖,园中花儿开得好,郎君一道去赏花吧?”
沈祉没有异议。
并行前往,沈祉一路落后她半步侧后方护行。
崔令鸢注意到了,不免腹诽这人还是挺绅士的嘛,可惜就是聊不来。
对着那张俊脸未免遗憾。
要知道,两个吃不来的人在一起过一辈子是件很可怕的事,特别是在两人爱好都贫瘠的情况下。
到了一丛芍药前,芍药开得正好,欹红醉浓露,窈窕留馀春。
崔令鸢随口问道:“都说洛阳牡丹一绝,除了牡丹,有人种芍药么?”
沈祉想了想,“甚少。”
时人爱把牡丹比作花王,把芍药比为近侍。而作为孕育牡丹的钟灵毓秀之地,洛阳人自然对这花中之王趋之若鹜,瞧不起“妖冶无格”的芍药了。
崔令鸢神色带上了遗憾:“长安也少,曲江也种牡丹。时人爱牡丹,认为芍药妖冶,其实芍药也很好啊,绰约多姿,又是结恩信物,有情有义。”
本朝郎君对女郎表白时送芍药可是跟木瓜一样流行的习俗,这还是从先古时候就传下来的呢!①
崔令鸢为芍药鸣不平,也是因为存了些世人对容色艳丽女子偏见的不满,一时憾然罢了。
沈祉先是瞥了她一眼。
崔令鸢心里有些莫名怪异,怎么觉得这人眼神犀利得很。
沈祉淡笑道:“洛阳四季分明,气候适宜种植牡丹,而扬州温暖湿润,更适合芍药生长。”
崔令鸢:“……”
她在这托物言志,沈祉却跟她科普因地制宜……
就说地理这种不解风情的学科该分去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