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义一张脸涨得通红。
让他给一个小姑娘鞠躬,他是死也做不到的。
但不远处,江栩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悬在他的头上,他知道,不道歉,今天这事儿永远过不去。
江栩这人看着大大咧咧的,但你要真的得罪了她,她能把你往绝路上逼。
她一个女人,能在满是男人的工地上,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就说明她不是个善茬。
白筝和梁屿川没有看到江栩,眼神只一直落在张明义身上。
片刻后,张明义终于低了头,腰板却还是挺直的。
“那个,不好意思,把你弄伤了,去医院看看吧,医药费我出……”
此话一出,梁屿川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又重新拧到了一起。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白筝便从他的背后探出了头。
“不好意思张工,你的道歉太没诚意了,我不接受……”
声音不算大,却很干脆。
张明义很明显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他恶狠狠地盯着白筝,压低了声音开口。
“小姑娘,你别得寸进尺!你才刚来实习,咱们没必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白筝眼睛眨了眨,平静地回答:“张工,什么得寸进尺,绝又是什么意思?
您做错了事情,应该态度诚恳地向受害者道歉,这是全世界人都知道的通识吧。
我看张工的年龄应该也有孩子了,想必您在教育孩子的时候,也会教导他,知错就改,不对吗?”
白筝一字一句,说得轻轻柔柔,没有一点疾言厉色的感觉,却说得张明义脸上白一阵红一阵。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指着白筝:“你……”
支支吾吾半天,最终还是认命地放下了手。
“对不起,今天是我错了!”蚊子般大小的声音,梁屿川几乎要把耳朵竖着才能听得见。
白筝却立马给出回答:“没关系张工,我原谅您了!”
一阵诡异的沉默,梁屿川的嘴角抽搐,差点没憋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