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老旧木门开关时的响声在夜深人静之时真是显眼的很。
开门的既不是李父也不是李母,当然也不是李大兄,是一佝偻着背的男子。
他开了门,也不出声,只站在一旁等两人进来。
李三娘一眼扫过,男,三十岁许,佝偻背,应是天生脊柱弯曲,上臂肌肉明显,应是常做搬动重物的动作,但必定每日都在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李三娘接过李大嫂的油灯,挽着李大嫂的手臂往屋里走。
一推门进去,就看到一个贵公子低头喝茶的侧脸,对面坐着面色严肃的李大兄,李三娘正想问李父李母在哪儿呢?
为何说是贵公子?
毕竟那衣裳料子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穿的起,昏黄的灯光下还能隐约看出有暗纹,一扫而过看到男子发髻上的玉簪看着就很值钱的样子。
初步可说,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受过良好教育,常年不见阳光,缺乏锻炼。
隔间儿,李三娘看见榻边带着攀膊正低头给榻上躺着的黑衣人处理肩伤的李父,旁边是也带着攀膊正给李父递帕子的李母。
“阿耶”,李父应了一声,没说话,眼神示意李三娘去看角落椅子上那儿的黑衣人。
李三娘这才看到阴影里的椅子上还有一个人,戴着黑色面巾子,只露出眼睛,看不见面目,这人此时一手捂着上臂,还能看出右小腿也有血液浸湿的伤,鲜血味儿真是浓郁的让人不适。
怎么说呢?
李三娘自觉女娘生产时的血味儿和这种伤的血味儿是不一样的,大概是天生嗅觉灵敏吧。
没说二话,李三娘也系上攀膊,拿了一套李父的工具包到那黑衣人身旁。
直接用剪刀剪掉伤口处的衣物,看着是已经上过金疮药止了血的,小腿上的伤不严重,血已经止住了,左上臂的刀割伤有点儿深,怎么也要缝三四针的。
“大兄,来桶热水,拿些皂角,我要洗手。”
听到李三娘这话,那贵公子也就是不可先生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李三娘,转头对着佝偻背男子点了点头,这才得以让李大兄从门口能走出去。
李大嫂不放心,也跟着出去了。
等热水提回来,李三娘洗了手和小臂,没有乳胶手套可以戴,这真的很难保证眼前这黑衣人有没有传染病啊。
但条件不允许,李三娘强忍着洁癖清创,跟李母要了一截儿羊肠线,弯针倒是有现成的,估计是上回李二嫂生产侧切后李三娘和李父抱怨没有弯针不方便缝针后,李父自己找人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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