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兄弟当初造的葛公车,那还是用精良的木板制造的,周瑜这次,很多部件用的还只是粗略削平成四方形截面的树木,比原版更粗笨些,只是形似。
从防御力角度来说,周瑜这款还更抗揍,因为很多地方木头更厚了。但重心配比、稳定性方面,显然是大有不如。
随着江东军鼓噪进攻,云梯、飞梯在炮灰士卒的推、扛下飞速接近着城墙;弓弩手也在藤牌长盾的掩护下逼近城墙、与守军对射压制。
江东军的弓弩手素质还不错,兵器虽然没有优势,但技术过硬,人数也众多。
周瑜毕竟在正面战场集结了两万多攻城部队,陈登只有不到五千人守城,弓弩的数量差了好几倍,守军依托地利,也只是射了个五五开。
一番血腥的消耗后,江东军迟缓笨重的葛公车,终于渐渐推近了城墙。
八十步,六十步,每前进数十步,往往还会出点小麻烦,颤颤巍巍摇摇晃晃,地面稍微一个不平,就差点出了险情。
相比之下,刘备军的投石机虽然也在投掷石块阻击,但对于这种移动中的目标,倒是难以命中,而且投石机装填也比较费力,三四轮没命中,敌人的葛公车就逼近到最小射程之内了——
投石机是高抛弹道的兵器,不是床子弩那样的直射兵器,敌人逼得太近,就进入射击死角了。
但陈登在城楼之上,把这些秋毫之末的细节都看在眼中,却是丝毫不担心。
他是经过诸葛瑾培养拆招的,对这些原理的理解比周瑜深刻得多,不由暗暗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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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用床子弩作为对付葛公车的最后杀手锏,还真是用对了。投石机没法精确瞄准太近的敌人,床子弩却刚好直射,亏得子瑜当初怎么想到这么妙的用法的。”
眼看江东军的葛公车已经逼近城墙、停稳,下面的士兵开始蜂拥往车内钻、沿着内部的旋转阶梯往上冲、最后扣在城头的搭板也重重放了下来,陈登终于一声令下:
“命令部署在马面两侧的床子弩,全力对已经满员的葛公车放绑了麻绳的挠钩矢!瞄着葛公车偏顶部的位置放箭!那里的木板薄!容易被扎穿!”
陈登下令的同时,远处数百步外,周瑜却是笑得合不拢嘴。
“人言诸葛瑾神机妙算,今日也被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让刘备军尝尝他们自己发明出来的葛公车攻城的威能!真是报应不爽!第一次推上去,就成功靠上了城墙、天下还能有比这更顺利的攻城战么!陈武、凌操,压阵先登!让将士们务必用命!”
周瑜意气风发地下令。
很快,从他的角度就能清晰看到,葛公车背后没有装甲保护的那一侧,一排排的江东兵已经沿着塔车内的旋转梯往上冲了。最前面的士卒,已经跟城头的刘备军长枪兵刺杀作一团。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嗡嗡”几声鸣响,葛公车左右两处城墙突出部、也就是“马面”的侧向垛堞间,忽然飞出几根形如长矛、通体铁质的巨矢,“喀啦”一声就扎穿木板重重贯透了葛公车上部,有的甚至是左右对穿,扎透了左侧木板后再死死钉在右侧木板上。
三弓重型床弩在数十步以内的贯穿力,本就是极为可怕的,汉末最重型的床弩甚至能用七十个人力或者八头牛的拉力来绞弦,半尺厚的木板都扛不住如此动能。
周瑜隔着老远,都被这种钢铁巨矢吓了一跳,随后才情绪稍定。
“陈登搞什么鬼?刚才用投石机砸,指望砸塌葛公车,倒也能理解,现在把重型器械的威能改用铁质箭矢释放出来,又能如何?无非是把葛公车穿个洞罢了,运气不好射死人,死就死了呗,也没什么大不了。还能如何?”
周瑜心情略定,觉得不过是杀伤个别士兵而已,真被这么恐怖的武器射中,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了,都是天意。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还有些更不对劲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