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诸葛先生记仇,竟要拿我当诱饵引开敌人?”士仁心中暗恨,却不敢表露出来。
士仁当然很清楚,过去这两天,顶头上司关羽肉眼可见地疏远了他。
而原因显然是刘备初识诸葛瑾那天、自己负责带路引见时,说了几句诸葛瑾的坏话。
没想到诸葛瑾竟然这么小心眼,如今又要给他危险的任务。
可是张飞显然对诸葛瑾绝对服从,士仁就算怂,也没法拒绝,最后只好硬着头皮领受了任务。
诸葛瑾却并没想对付他,甚至还交代了他几句,主要是万一遇到敌人该如何应对脱身。
然后诸葛瑾一行二百骑,就带着从袁军手中缴获的额外六十匹战马,一路向东高速遁逃。
……
一行人从早至午,以养息马力的速度奔驰,
队伍中的女眷不耐骑马,诸葛瑾和宋信只好轮流陪宋氏共乘一骑。
好在缴获的敌军马匹不少,可以轮着骑,每隔二十里就换,倒是不用担心战马累垮。
估摸着跑出六七十里地,路程已经过半,时间也已到午时三刻,烈日当空,
换了三次马的宋氏实在虚弱扛不住,看到前面有村庄,就恳求儿子能不能歇息一下,用点午膳干粮。
诸葛瑾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袁术军就算派出追兵,也不至于那么快到。而且旁边糜竺也有两个随身妾侍身体扛不住了,
诸葛瑾琢磨了一下,这才跟张飞商议:
“益德,家眷不吃点干粮,怕是抗不到傍晚。在马背上饮食容易闹绞肠痧,不如歇息片刻,挨过正午最热时分再走。”
张飞当然是完全听从诸葛瑾的安排,但他也不想浪费时间,于是粗中有细地建议:
“不如一边歇着,一边我且分出几个精干心腹,马不停蹄去海西县报信,也好让那边准备接应,以策万全。也免得我们天黑后才赶到、他们不敢开城门。”
古代守城部队遇到天黑,很多都是不敢开城门的,唯恐被敌人伪装诈城。
诸葛瑾一听,觉得张飞所言很有道理,海西县毕竟还有一千多驻军呢,如果能提前做好戒备、随时接应,也多些安全保障。
琢磨了一会儿,诸葛瑾又心生一计,便拉来糜竺,问了后续一路上的地形。
糜竺告知他当地并无任何丘陵起伏,全是一马平川的沿河平原,最多只有些小树林。
诸葛瑾想了想,建议道:“既如此,益德,你可否让信使带个话,请海西守将到时候分兵到城西接应我们。
也不用出城太远,反正我们是沿着淮河行军,就让他们在城西找一处河南的林子埋伏接应。万一雷薄真来追杀我们,也好以备不虞。”
张飞点点头,思索了一下,就喊来范疆张达:
“你们辛苦一下,先马不停蹄去海西找糜子方,让他分兵提前出城接应我们。”
范疆张达有些意外:“都尉,我们身为屯长,正该跟在左右并力护卫,送信之事,派个小卒便可。”
张飞脸一沉:“派无名小卒去,纵然有子仲的符传,子方也未必肯全信,他这人犹豫多疑,你俩去才有保障。
何况子方麾下几个军侯皆不明今日敌情,你们去了,正好给海西兵带路。这事做好了,我回头就跟大哥说,升你们做曲军侯!”
范疆张达心中一喜,不过面子上并不能表现出是图升官才领命,只装作是义不容辞。
另一边,糜竺也赶忙亲笔草草写了一封给糜芳的短信,让他们一并带走,想必能坚定糜芳援护的决心,毕竟是来护送亲哥哥嘛。
诸葛瑾也趁着糜竺写信的那点功夫,又交代了范疆张达几句细节,无非是对后续情况的推演、以及大致的应对。
范疆张达听得有点头疼,但还是不得不佩服先生的思维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