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和夜晚的气温差别也很大,甫一入疆,商宴便染上了风寒,整日咳个不停。
在第九日的傍晚,队伍终于赶到了军营驻扎的地方。
商宴裹了厚厚的毛裘,在小福搀扶下下了撵。
虽然还未入夜,天边却浑浊的看不清颜色,混混沌沌仿佛和远处的沙土连为一线。
西风中夹杂着些许粗砾的黄沙呼啸着刮在脸上,商宴的鼻尖被打的通红,没走两步便忍不住咳嗽起来,商宴以手作拳抵在唇边缓了缓。
不远处军门大开,大商的旌旗在风中鼓动着,兵甲贯列而出,整齐的跪立在两旁。
其中一人身着战甲,抱着头盔大步流星的匆忙赶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将领。
傍晚的风沙极大,商宴微眯了眼才能勉强看清。
那人身着降红色的战甲,披着战袍,头盔上略微有些褪色的盔缨在风沙中轻晃。
他疾步赶上前来,将怀里的头盔交给身侧的将领,撩起袍角半跪于地,抱拳沉声道。
“护西将军陈疏,恭迎陛下!”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带着久经沙场的决断干脆,平静的一句话也带着十足的威信。
身后众将领也随即跪下,“恭迎陛下!”
风沙呼啸,陈疏却宛如是石刻的雕像,没有一丝松动。
商宴垂眸看着他,在大商仅有的几个独掌兵权的大将军中,陈疏是最年轻的一个。
细数他的从军经历,商宴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天纵将才。
陈疏十五岁从军,二十岁便独掌一方,二十二岁打下西疆,得到了太宗亲赐的虎符,掌兵三十万。
到如今也不过才三十四五左右,是陈国公最小的儿子,却也是整个陈家的护命符。
“起来吧。”
商宴本就染了风寒,如今刻意压低了嗓音,听起来有些喑哑。
“谢陛下!”
陈疏依言起身,商宴这才得以看清他的样貌。
原本以为,像这样久经沙场的常胜将军,怎么也当是丈高八尺,虎目铜铃,光是相貌便能让人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