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真是全性.你们师叔下山追寻那孽障的消息,却被残害至此,若是全性,何须多此一举?无非杀人灭口就是了。”
比起确信全性就是凶手,张静清有所保留,他怀疑道:
“兴许是有些门派,堵到你们师叔,追问孽障的消息,不曾获得,就以酷刑伤他,又与全性有恩怨,索性就推脏水去全性那儿,指望天师府和他们开战。”
“但无论是全性,还是谁,待晋中醒后,这个仇我不替他报了,我就愧为人师。”
张静清克制着怒意,他明白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或许等徒弟醒来就有线索了也说不定。
两位道童面面相觑,觉得师爷说的貌似也有道理,他们还是欠缺考虑了。
深夜。
张之维回到山中,第一时间就赶来木屋,查看师弟的情况。
“师父.”
“对不住我没能看住晋中。”
面对张之维的自责,张静清默叹,思索片刻才道:“不,是为师的错。”
“当初就不该让你二人下山,任由那孽障自生自灭再好不过”
“师父.晋中若是醒后,该如何是好?”
张之维担心师弟无法接受那残酷的事实,手脚皆废,双目挖除,内心必定要遭受极大的打击,处理不当的话,说不定会寻自尽。
“醒后么?为师也愁得厉害啊.”张静清心灰意冷。
“要不.送去三一门那儿?我求求老陆、姜门长帮忙,看看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注意到师父脸色变化,张之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且不说人还在不在门内,就那孽障铸的错,跟魔头结义,你让三一的朋友怎么待咱们?”
“他们虽然分得清是非,不会迁怒于我们,但我们呢?真好意思过去求帮忙么?实话实说,为师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张静清何曾不知道这样的法子,凭借三一门的那位能耐,说是神仙都不为过,定有手段治愈徒弟,可他因张怀义闯的祸,是真不愿麻烦人家。
“.您不去,我去。”
张之维于心不忍,顶着师父那威严的眼神,逐字逐句道:
“万一晋中想不开,这辈子就完了,就算豁尽脸面,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弟受罪,再说师父您跟姜门长、老陆都打过交道啊,他们是什么样”
话还没说完,张静清正欲驳斥,一道微弱的哀嚎声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别别.我真不知道.”
醒后的田晋中,第一句话就是哀求那些刽子手不要折磨他,还未意识到自己回到山中。
“呜呜呜!!”
他忽地开始嚎哭,似感觉到了双目的空荡荡,手脚传来的痛觉,让他那濒临崩溃的心灵,再度绝望。
“晋中!晋中!!”
“晋中,是师父。”
看见弟子这副模样,张静清心底酸楚,眼角湿润,出声安抚道:“你别怕,我们回到家了。”
“师父.师兄”
田晋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哪怕意识到身在天师府,周身还是忍不住地发颤。
他失声大哭,脑海里浮现痛苦的回忆,那些家伙硬生生地削断了他的手脚,还往眼里撒入粉末,灼烧感让他痛不欲生。
“对不起”
“是我没用.”
“啊啊啊!!!”
“晋中,晋中,莫哭。为师向你承诺,一定杀了那些害你的人。”
张静清心若刀绞,悔、恨两种情绪同时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