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儿子沈京斌被废以后,为了照顾他,苏锦绣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应酬,闭门不出。
但有件事却是无论如何也推不掉的。
那就是过年送节礼。
一个女人最大的倚仗除了儿子,就只有娘家,苏锦绣不过区区庶女,样貌也不出众,凭什么能坐稳吉郡王府当家主母的位置?
当然是因为背靠着苏府,以及他身后的陇西苏家。
因此哪怕对嫡母跟兄长心存怨怼,苏锦绣也不敢不回,该走的礼数从来不会少。
她记得很清楚。
年前去苏府探望赵氏的时候,赵氏待她一如往常,依旧那般慈祥可亲,有求必应,听说外孙沈京斌伤重在床,还心疼地掉了几滴眼泪。
临走时甚至送了许多珍贵的药材,让她带回来补补,叮嘱她千万别熬坏了身子。
由此可见,赵氏对当年的事并不知情。
否则面对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怎么可能做到如此淡定自若,滴水不漏?
前后这么一串联,苏锦绣总算放下了心头大石,整个人也瞬间轻松下来。
只是仍然感觉不痛快。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什么线索都断了,兄长竟然还能找到人。”苏锦绣恨恨地坐下,一拍桌子,“真是便宜江家那几只臭虫了,白捡了个靠山。”
“嗐,又不是打小看着长大的,能有多深的情分?再怎么样也越不过咱家世子爷去。”
尚春走到苏锦绣身后,殷勤地替她捶肩,嘴也不闲着,“放心吧王妃,得罪了段家,便是舅老爷也保不住他们。段家您还不了解么?手段多着呢,明着来不了,暗地里捅刀子最在行,那些个小畜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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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绣眉眼冷厉,“话是这样讲,可一想到以后要跟这帮仇人做亲戚,就令人作呕!”
“是亲戚没错,不过亲戚也分大小。”尚春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点醒道,“论辈分,您是姨母,是长辈;论身份,您是皇亲国戚,是堂堂郡王妃,照了面他们敢不给您磕头行礼?只有您拿捏他们的份儿,没有他们给您气受的理儿。”
“捅刀子的事交给段家,咱们就负责给他们添堵,如此两面夹击,弄不死他们也要气死他们,多美的事啊您说是不是?”
闻言,苏锦绣眼睛一亮。
似乎有些道理。
郡王妃这个头衔听着好听,实际上并不能压制江家,哪怕江家人对她无礼甚至无视,除了无能狂怒之外,她拿对方也是一点辙都没有。
谁让吉郡王府空有爵位,却无实权呢?
然而一旦认了亲,局面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有姨母这个身份端着,那几只狼崽子在她面前只能低声下气,做小伏低。否则传扬出去,说新来的神武校尉不知礼数,连在自家长辈跟前都这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可真是配得上“神武”两个字呢!
赵氏跟苏清尧再疼爱苏清慈,只怕也会因此心生不喜。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气的呢?
想到之后可以仗着长辈身份随心所欲地羞辱那一大家子仇人,尤其是那个杜氏,苏锦绣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的疲惫也尽数消散。
主仆两个又嘀咕了几句,苏锦绣便精神奕奕地去了一趟儿子的院子。
许是折腾累了,沈京斌到底乖乖喝了药,这会子睡得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