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哎呀,头晕可不是小毛病啊,得赶紧瞧瞧才行。”
杜老夫人不由分说,吩咐两个身体健壮的仆妇把郑氏架起来,“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县里看大夫,看最好的大夫,啊?”
郑氏想说不要,想说自己家里有大夫,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放进了一辆马车里,不一会儿就彻底晕了过去。
马车一路风驰电掣,往县城的方向驶去。
......
一个时辰后,乌头县。
回春茶楼的二楼。
江夫子从包袱里拿出两本书递给左手边的大胡子,“这是你托我从凤阳府带回来的《礼记》和《周易》,每页都有大家批注,对你来年的科举应该会有所帮助。”
大胡子如获至宝地接过来,翻了翻,喜不自胜,“果然是真品,我找了好久了,谢了老江。”
江夫子朝他摊开掌心,“三两银子。”
大胡子笑容僵住,“……”
“啥三两银子?我说老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哈,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跟我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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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坐着的老头子咧着没牙的嘴,笑得险些嘎过去,“哈哈哈哈,砚砚做得好!三两太少了,怎么的也得再收点跑路费吧,跟他要五两!”
大胡子气得胡子乱翘,斜着他咬牙切齿地骂:“老匹夫,损人不利己的缺德鬼!”
老头子梗着脖子哼了一声,“我乐意,你能奈我何?”
说着脸转向另一边,“谈姑娘,你来评评理,这钱到底该不该收。”
第三位好友却是一位二十多岁,身段妖娆的女子。
也是这回春茶楼的老板——谈婳。
谈婳瞅了眼江夫子,噗嗤笑了,“依我看,这钱该收。”
江夫子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没吭声。
仿佛事不关己。
大胡子更郁闷了,抱胸往椅背上一靠,“我说谈姑娘,做朋友可不能太偏心了啊,干什么总是帮着老江说话?你可不要被他那副正儿八经的样子给骗了,我跟你讲啊,这家伙最是表里不一了,别看穿得普普通通的,其实老有钱了。”
说着笑容逐渐猥琐,“你还不知道吧?老江这些年写了好几十本话本子,赚了不少呢。”
“话本子?”谈婳眼睛亮了亮。
“可不是话本子么?而且本本都是图文并茂,情节与文笔俱佳,连我这个红颜知己遍布天下的下流坯子看了,都忍不住脸红心跳,哈哈哈哈!”
谈婳的兴致更浓了,“如此说来,江大哥也有红颜知己咯?”
江夫子无语地把脸转向窗外,懒得听他们八卦自己。
大街上人来人往,都是烟火气。
吆喝的,揽客的,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
行色匆匆的,骑驴赶路的,还有驾着马车住店的……
咦?
他眯了眯眼,突然神情一变,豁然站起身来,快步往楼梯口那边跑去。
“嗳老江,你干什么去?”
大胡子被他的举动惊了一跳,忙在后面喊了声。
江夫子没回应,头也不回地噔噔噔下楼去了。
留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懵逼。
大胡子挠了挠头,“难道是我刚才说得太过,生气了,所以跑掉了?”
“肯定是了!”老头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也是的,当着谈姑娘的面揭穿他的真面目做什么?这下好了,面子上下不来,不理人了吧?”
大胡子,“……”
不至于吧?多大点儿事啊。
老江以往可不是这样小气的人。
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也懒得解了,下次见面问问就知道了。
“算了算了,别管他了,咱们接着喝茶……”
谈婳的视线从窗户透出去,跟随着江夫子的身影,看着他大踏步进了街对面的好运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