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气,再失望,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
林夫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几位老姐妹打了声招呼,请她们三缄其口,不要把今日的事说出去,省得有损林若男的名声。
几个人自然满口答应。
眼看着林夫人的脸黑得跟锅炭一样,她们也不好继续留下来看热闹,于是纷纷识趣地提出了告辞。
等她们走后,林夫人立即叫人把那个轻薄自己女儿的大胡子“请”进了小黑屋,严词拷问,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底朝天。
就差没上手去数那脸上的胡子有几根了。
最后得出了以下结论。
此人姓王名不就,今年二十四岁,乌头县秀山镇白水村人,爹早死了,有一个寡妇老娘。
目前在衙门里当差,武功不错,人品还行。
缺点是没田没地没功名,只有三间破茅屋跟一间租来的小院,月俸也不多。
这就不提了,大不了娘家帮衬一点。
最令林夫人难以接受的,是王不就之前已经成过一次亲,媳妇儿嫌他邋遢,又常年不归家,最后耐不住寂寞跟货郎跑了。
女儿嫁过去,那就是妥妥的继妻!
林夫人捂着胸口,差点喘不上来气。
不过很快她又安慰自己,算了,也不是完全的一无是处,优点也是有的。
比方说家里人口简单,不需要去应付那些三姑六婆,正适合林若男大大咧咧的性子。
又比方说,王不就块头大,腱子肉多,扛揍。
这样一想,林夫人的心气儿总算顺了些,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她把王不就关在了屋里,不许他离开,然后转头去寻了自家老爷,捶胸顿足地把这事儿跟林县令讲了一遍。
林县令倒是还算淡定。
“王捕快人也不错,这次剿匪他是主动请缨去的,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而且若男也跟我提过,要不是王捕快多次在旁边护着,只怕她也不能全身而退。”
虽然没能跟江墨年成为亲家,林县令心里也很是惋惜。
然而缘分天定,半点不能强求,只能说他跟江墨年此生无缘吧,或许百年之后可以有机会,去地底下找人家喝喝茶,下下棋。
商量好后,两口子一起去见了王不就,让他三日后来林府提亲。
“啥?提亲?”王不就当场就蹦了起来。
林夫人一拍桌子,怒道:“怎么的,都便宜你小子了,你还不乐意啊?”
王不就不乐意,她还不乐意呢!
要不是被那么多人当场看见了,她怎么的也不会找这么个糙野莽汉当女婿,俊秀斯文的县案首不比这家伙强百倍?
王不就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他也不是那等没有担当的人,自己亲了人家闺女,虽说是不小心的吧,总归也是要负责的。
只是一想到那男人婆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跟发育不良的豆芽菜似的,就有些不那么情愿。
王不就垂死挣扎了一下,“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么?”
“有啊。”林夫人施施然坐到了官帽椅上,皮笑肉不笑,“轻薄官家小姐,按照大昭律法,杖刑四十,另赔礼道歉。”
王不就:“……”
挨板子倒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自己皮糙肉厚,躺几天也就好了。
但是传出去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