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金枝把手里的男人往位子上一扔,闷头扒饭。
江宗宝实在吃不下去,“祖母,我回房睡觉去了。”
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孙子,阎婆子还是很宝贝的,于是缓和了脸色,“去吧,好生歇着,等过段时间祖母筹够了银子,带你去一趟凤阳府。”
凤阳府的名医多,不管怎么样,大房绝不能就此断了根!
饭后,曹氏跟郝金枝又为了谁洗碗拌了几句嘴,最后还是曹氏败下阵来,骂骂咧咧地去了灶屋。
洗好碗,又伺候丈夫江大伯擦身子换裤子,这才算是忙完了。
曹氏也懒得洗漱,倒头就睡,很快就传出了雷鸣般的呼噜声。
床底下,狗子慢慢爬了出来,立起身子往床上瞄了一眼。
曹氏睡得四仰八叉,躺在她身边的江大伯直挺挺的跟个活死人一样,只有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起来有点慎人。
狗子想了想,没理他。
而是十分利落地叼起床边凳子上的一个空碗,转身用爪子拉开了门栓,悄无声息地跑到了外面,把碗跟那包药都摆在地上。
然后撕开油纸包,将药粉尽数倒进了空碗里面,再抬起一只后腿,对准碗口。
哗啦啦,一碗热腾腾掺了料的回龙汤就制成了。
为免汤洒了,它干脆学人类那样直立行走,用两条前腿捧着那个碗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曹氏的房间。
放回了原位。
一转头,正好跟江大伯对了个眼儿。
江大伯的眼睛蓦地瞪圆了,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身子抖得厉害,可惜连翻身都翻不了。
曹氏被他的动静吵醒了,迷迷糊糊地问:“咋了他爹,不是睡觉前刚尿过了吗?”
江大伯咕噜得更凶了。
“渴了啊?”曹氏只好坐起身,哈欠连天地去摸床边的碗,想着下床去给他倒,却意外地发现碗是满的。
可能是莲儿准备的吧,曹氏也没在意,一手将丈夫的脑袋扶起来,另一只手端着那碗就往江大伯的嘴里喂。
江大伯的嘴抿得紧紧的,满脸狰狞。
“咋不喝呢?是不是太凉了?”曹氏自己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
不凉啊,温温热热的刚刚好。
就是味儿怪怪的,有点冲,有点上头,好像不是水。
难道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