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曾想，闻人仙仪语气轻柔，无半分怒意，让众人皆是意外望着闻人仙仪在月光下灿灿生辉的容颜。

闻人仙仪道：“本宫怒是怒过，可仔细一想，天下谁人愿枉死，作他人嫁衣？我等以李氏为棋子，大乘、大帝以李氏为棋子，蓝祖以李氏为棋子，我们没人把青云李氏的人当人。”

“所以他们在棋盘里疯狂地奔跑、跳跃，想让外面的人将他们当人。”

“......”

夜风习习，众人心中忽如其来的悲凉。

吴能摇摇头，或许不是闻人仙仪把李氏的人当人，只是因为一切已成定局。世间不知多少人在往山巅爬，攀爬的时候说不定会因为山腰的一枚增加体力的果子，或是找到一个更好攀爬的位置踹下面的人一脚，等都到了平地里，谁看谁都是好人。

“哼，跳出棋盘？”

少司命咬牙切齿，他那福祸签筒跟了他不知多少年，被李氏老祖毫不留情夺了去，这仇他能记一辈子，恨恨道：“蓝祖发怒，大罗金仙出手，那是天池圣母！”

“我来时搜寻典籍，天池圣母当年在仙庭陨灭之际最后一战，大罗金仙之威战海族大乘九爪金龙，大乘妖修二者，此外还有合体五位，一战十年。”

“圣母天威，天人合一，窈窕之躯却如涛涛江河，万物在祂眼中皆如池鱼。祂身怀先天灵宝乾天尽龙池，此池与祂共生，池中天龙无穷无尽，一击之下合体之躯可化湮粉，道场亦维持不了多久。”

“大罗金仙之威，李氏灭顶之日在即！”

似是瞧见众人撇来目光中的鄙夷，少司命面色一冷，“李氏老祖那厮最终还不是用他那空间秘法抱头鼠窜？一条臭虫！”

众人面色好看了些，这让少司命嘴角抽搐一下，在座的诸位到底是站在哪边儿，他有些摸不透了。

“你们可记得李氏老祖离开帝都那一日？”

卫罡幽幽一声。

闻言，众人微怔，那一日升起三千规则，太极阴阳生五行八卦，大道合一。

至今他们仍然记得那一股道韵，以至于庆幸当时的李氏老祖没有继续在帝都合围。

只是那时李氏老祖只留下了一朵桃花，再也没有动手，没几个人能瞧出李氏老祖当时的进境和底细。

忽而，他们的目光看向了吴能。

这位镇仙司的指挥使，是世间少有的，在大乘境修士皆是超然物外之时在人间施展手段，震慑妖邪、仙魔的存在。

只见吴能在夜风中稍显低沉。

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撼，浑厚之音在黑夜中响起。

“我看到了一片混乱，三千规则肆虐。”

“你们...不会想再遇上他的。”

就连吴能都如此高看李氏老祖？

闻人仙仪无言，众天宫大能也难以置信，少司命又想起了他的福祸签筒，龇牙咧嘴，“有什么了不起？悟道境罢了！”

话音才落，他看到了吴能那双让他心里发毛的眼睛，充满着戏谑和调笑，最终认真朝他道：

“他杀你，如屠猪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