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厨娘还没来,郑开奇就先把白冰送到南郊,问:“昨晚有人来找我么?”
已经开始做饭的顾嫂回道,“上次那个女人来了。见你不在,只是让通知你一下她来过了。”
看来是楚涟涟。
既然她来了,就是答应了那件事情。
郑开奇拿了两个烧麦边往嘴里塞,边开车离开。
他请了假,顾东来就不会整天开车,可以在店里陪陪妻女。
楚涟涟今天没有去财政司,去了三菱银行在租界的办公室。
等郑开奇把电话打通,他已经试过了三个地方。
“你倒是真难找。”郑开奇在电话里约她下楼喝茶,“下来吧。”
楚涟涟本想拒绝,这种事情电话里一说,各忙各的就行,见面也就是聊那些事情。
她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在租界搞一个钱庄,选定地方很重要。
那些襄理,小开,也很重要。
地头蛇是必须的。
这些道理,郑开奇都懂,她没必要画蛇添足。
她自己需要负责的那些东西,也没必要跟郑开奇细讲。
而郑开奇来了句,“还是下来吧,有些其他的事情,跟你讲一讲。”
楚涟涟不情愿下了楼,郑开奇接上他,非得去一个叫顺丰酒楼的去喝茶。
“不喜欢喝咖啡了,又苦又涩不好喝。”
女人平淡说道,“等没有了战争,白糖成了日需品,而不是军需品,咖啡就好喝了。”
郑开奇开着车,旁边的这个女人用一句“富可敌城”来说一点也不为过,就是一点化妆品也不用。
现在坐在狭窄的车里,在上海越来越热的五六月份,都有些汗味。
他不懂,这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在为什么奋斗,为家族?
何至于此?
到了酒楼下车的时候,郑开奇一个急刹,楚涟涟问道:“后备箱里有东西?”
她听见了硬物的咕噜声。
郑开奇说道:“送给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