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佐得罗夫掌心的火焰,人偶挑了一下眉,来了些兴趣。
“哦?有意思。”
人偶眼尾上扬:
“既然想要杀了我,早该这么做了。”
佐得罗夫手中的那团火膨胀变大砸在人偶的脸上。
火焰炸裂、一阵烟尘笼罩人偶全身。
然而,佐得罗夫预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人偶依旧站在原地,抬着单边手臂。
他很是轻松地就挡住了火焰的攻击。
人偶闲适踱步,不甚在意地拍掉了臂铠上的那些烟雾。
“这就是你神之眼的力量?还不错嘛。”
他紫靛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嘴角含笑。
闲暇之余竟然还能在这发现一点乐子?实属不易,有趣。
“只可惜…依旧是个凡人,神之眼的「执念」并不能给你带来什么。”
有趣归有趣,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他只是在实话实说哦。
烂人发怒的样子也是那么可笑,哪怕对这种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他也只会变成一副找你拼命的样子。
人偶继续微笑着,活动筋骨带来的快意让他精致到冰冷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生气,面容艳丽更甚。
这样的举动、这样的说辞。
如此饱含恶意的嘲讽真的让佐得罗夫变得更加疯狂了。
他拔出匕首,跟个疯子般不断挥砍着人偶,大喊大叫扰乱人偶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的指尖蓄力着火焰,并将它不断凝聚压缩成极致微小的一点,准备直接乘其不备、刺入人偶胸膛!
人偶也注意到了他的小举动,嘴角轻笑。
佐得罗夫被他这种游刃有余给冲昏了头脑,就在他准备抬起指尖的那一刹那——
一根冰凌飞射而来,直接削断了他食指的两节指骨。
断指喷溅出血液,佐得罗夫捂着手指痛苦惨叫、匕首哐当落地。
那位一直旁观的年轻「执行官」出手了。
训练场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更加寒冷了。
其余列队等候的新兵们被这股刺骨的寒意冻得止不住颤抖起来。
那位年轻的执行官所站立的四周也覆上了一层薄冰。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执行官此刻的愤怒。
少年那苍白的脸庞也如同寒霜般冰冷。
一旦褪去平易近人的微笑,在那之后所展露的神情只会让人觉得可怖。
因为没有人愿意和一只凶残至极、快要撕咬猎物的野兽为敌。
“没听到尼古拉说的话吗?点到为止,禁止出现伤亡……”
“你竟然想要杀了他……?”
那位年轻的执行官向他走来,银色的眼眸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佐得罗夫被这样恐怖的杀气给吓的浑身颤抖。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杀人犯?!
明明他也是一个杀人犯亡命徒,可危机意识疯狂警告他,这个孩子身上所沾染的血,比他更多更甚!
“你竟然真的出现了想要杀死自己战友的念头?”
年轻的执行官迈出一步,直接用寒冰冻住了佐得罗夫的双腿,让他动弹不得。
执行官走到了他的面前,冰凌拔地而起迫使佐得罗夫跪下,执行官低着头静静地看着他。
盛怒之下的执行官依旧保持着冷静,他缓缓开口:
“来之前,我看过你们所有人的资料。”
“佐得罗夫对么?你的原名是劳伦斯·比尔德。枫丹人、三十六岁,生在达勒姆区,二十五岁那年你的父母和你断绝关系,将你赶出家门。之后的你一直活在下街,多次抢劫送入看守所屡教不改,直到你犯了入室盗窃和故意杀人罪,一家三口死在你的手里。
那个孩子甚至才三岁……
这件事让你成了囚犯,服刑三年出狱。在那之后你报复心起,杀害了你的父母,紧接着成了逃犯。逃了三年后又来到了这里,加入了愚人众,成了一名新兵……”
“你曾经在枫丹做的事,已经够你在我上手死上十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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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毕竟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有些时候不能以普通人的角度来看待你们这些烂人。
你们这些人无论来之前是多么的罪大恶极,一旦投身于此、愿意成为女皇麾下的一份战力,那这个恶人的过去就已经被截断了……
而我,也不得不将你当做是一个全新的人来看待。”
“令人作呕……我却还不得不跟你们打交道……”
年轻的执行官呵了一声。
“本来今天已经够烦躁的了……你还三番五次来惹我……”
执行官抬起了一只手,戴于颈间的神之眼发出明亮的冰蓝色光芒。
他的鬓发被他所带来的疾风吹起,疾风夹杂着冷冽的雪在他的指引下变成无数冰刺。
无数冰刺从四面八方而来,缓慢合拢的样子像一座无形的三面大开口铁刑具。
透明到极致的钉子缓慢刺入佐得罗夫的身体内,手腕脚踝肩膀胸口小腹乃至全身皆是如此。
佐得罗夫发出凄惨的叫声。
属于他的受刑从此刻才真正开始,迟来的处决审判依旧在继续。
他的眼泪和血水顺着光滑的冰面不断流淌逐渐蔓于地面。
可这还不够,
他本就该偿还自己的罪孽。
执行官的伸出一根食指,指向佐得罗夫。
钉子继续深入,一瞬间惨叫的却被坚冰封锁。
血水涌到了执行官一边的靴子上。
靴子踩着这些肮脏的血水,近一步靠近了这个正在受以极刑的恶人。
银色眼眸静静地看着那饱受肉体和精神上双重折磨而不断抽搐的脸。
执刑人在夜晚的某天,路过深巷发现了一只在臭水沟里不断挣扎的臭老鼠。